蒙塵，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我欲成魔，不瘋狂，不成魔。——易

    八年前，北京藝術學院，話劇社。

    “誒，那個誰，快點過來拖一下這。”那個誰，在話劇社，隻代指一個人——就是蒙塵。

    “哦。”蒙塵聽到別人這喊自己也不生氣，扶了扶眼鏡，就拿著拖把去把眾人腳底的積水拖了。

    雖然身為大學二年級的學長，但是他卻始終處於金字塔的底端，就連一年級的女生都可以欺負他。

    不知從什時候開始，大家開始極其厭惡這個“娘娘腔”。蒙塵穿的衣服超級土，這都什年代了，還有男生穿背帶褲加白襯衫，配上啤酒杯一樣厚重的眼鏡，簡直土到爆炸。

    關鍵是蒙塵話很娘輕聲細語的，女孩子一樣動不動就臉紅。大家一開始覺得好玩，後來就完全是喜歡拿他來戲弄。

    “喂喂喂，這件裙子好適合那個誰啊，喂，你過來，穿給學長看啊。”不知去哪翻出來一套中世紀維多利亞長裙。經常欺負蒙塵的三年級學長命人按住了他，有人開始扒他的衣服。

    “不、不要……”蒙塵的掙紮在三個成年男子的壓製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窩草是不是男人，他哭了誒~”

    “草哭起來好美，更想欺負了。”

    “少廢話！趕緊給老子穿上！”

    蒙塵死死扣緊了胸口的衣領，下半部分的褲子已經被扯了一半，他蜷縮在地板上，無助地掙紮著，不斷掉著眼淚。“不要……求求你們……別……”

    他也清楚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就是愛哭啊，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害怕極了，但也很清楚這沒有人會來救他，現在已經過了下課時間大家都去吃飯了，就連社員也走光了，誰會特地跑到偏僻的話劇社？

    “轟隆——”角落堆積好的廢棄桌椅轟然倒塌。

    巨大的聲響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蒙塵連忙提起褲子，迎著聲音望去，在坍塌的廢墟，一地斷了的殘缺桌椅。

    一個瘦的女生站在一片廢墟，她緩緩收回穿著馬丁靴的腳，顯然剛剛是她踹倒了那些桌椅。

    她嚼著口香糖，身上穿著黑色皮衣，黑色牛仔褲。梳著黑人髒辮，嘴唇塗著紫色的口紅，眼神囂張犀利，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你他媽誰？”趁著眾人發問的過程，蒙塵連滾帶爬地撲到了那女生身邊。

    “你們他媽的吵到老子睡覺了，還不快滾。”女生看上去生得纖弱，可是開口閉口就是老子、他媽的，粗狂的氣質和她清秀的臉一點也不配。

    “這是話劇社，你是誰？我從沒見過你。”大三的學長問道。

    “你滾不滾？”女生一臉不耐煩，完全不想和他對話的樣子。

    “不滾，你能怎樣？”為首的男人還未受過這樣的刺激，語氣硬了起來。

    “不怎樣。”女生把書包斜斜跨在肩膀上，睜開眼的一瞬間眼神就犀利了起來：“幹你——”

    話音剛落，蒙塵眼睜睜看著她撿起地上的斷木，幹淨利落地衝了上去。

    雙方打了起來。

    這女生應該是練過，身手是有的。但對方好歹是四個大男人，沒有一會就把女生壓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砸了下去。

    “啊——”蒙塵沒忍住尖叫了起來。

    女生卻在笑。

    就算臉上都砸出血了，她還是放聲大笑起來，真正笑聲發自內心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