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隱入雲霧,天空突然灰蒙蒙地,看起來像是隨時要落雨。
因為下午時突然的頭腦風暴,在用腦過度後,應宣選擇擺爛,直接用睡眠麻痹自己。
反正事情不會改變,就算找到凶手,真相也不一定完全。
所以應宣起晚了,補課自然也遲了。
等應宣到別墅的時候,剛剛好外麵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地打在門廊上。
應宣站在門口,聽見門內的大廳傳來叮叮鐺鐺的鋼琴聲,像是故意彈出這樣難聽的噪音。
他沒有急著開門,剛剛來時應宣發現斜對麵的玻璃花房處有個人影。
麵沒有開燈,在細看之下才發現是宋寞坐在麵。
雖然外麵在下雨,多少有些影響視線,但應宣還是憑著他良好的視力看見了宋寞的狀態。
原本宋寞隻是在花房低著頭拿著紙筆寫寫畫畫,可能是在畫畫,畢竟上次他房間都是撕碎的畫紙。
後來應該是噪音太惱人,他抬起頭,表情猙獰,又在拚命忍耐,緊緊攥住手的鉛筆,眼睛死死地盯著外麵陰鬱的天氣。
但奇怪的是,這種狀態隻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宋寞轉頭看向窗外的一棵樹,表情也隨之平靜下來。
擾人的琴聲仍然孜孜不倦,但宋寞像是平息了一切情緒一樣,波瀾不驚。
應宣站在門廊,沉思著。
剛剛的那個人,還是宋寞嗎,明明長得一樣,看起來卻像是兩個人。
他向外邁開步子特意讓雨淋個滿身,隨後推門進入,連忙道歉:“真是抱歉啊,我來晚了,突然下雨,也沒帶雨傘,在門衛那躲了一下。”
進門後,鋼琴聲就停了下來,轉而響起優美的旋律。
應宣先是對著安安的方向道歉,然後環視了一周才像是剛注意到花房處的宋寞一樣,一邊往那邊走了幾步,一邊輕聲喚他:
“宋寞,該上課了。”
花房那邊沒有開燈,加上外麵陰雨綿綿,光線很暗,宋寞坐在那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輕聲哼唱著不知名的小調,和往常很不一樣。
明明他哼唱的感覺是歡樂的,但是聽到的人隻感覺惡意滿滿。
比如應宣,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輕輕顫抖著身體。
“宋寞?”
這句話終於得到了他的回應,宋寞放下紙筆,轉身看過來。
他瞳孔漆黑無神,你看著他就像是在凝視一汪黑色的泥潭,仿佛要陷進去。
“好的,老師。”
他接著起身向應宣走來。
應宣看著他走過來,感覺很不對勁,宋寞周邊的空氣都像是帶著潮濕泥土的土腥氣。
更陰冷,更沉悶,卻又很放肆,像是一個被關了很久禁閉的犯人突然自由了。
宋寞停在了燈光明暗交界外,歪頭疑惑地看向應宣,輕聲說道:
“老師?走吧。”
應宣看著他停下來,臉色不變,說道:“你先上樓吧,準備好今天的作業,我衣服濕了,先去換身衣服。”
說完就轉身去找安安問問有沒有衣服是他能換的,同時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宋寞的反應。
宋寞走到光,像往常一樣上樓。
是的,像往常一樣,他好像突然又變回去了,但是身形佝僂著,很落寞的樣子。
這又是因為什呢?
應宣轉回視線,去向安安討了一身衣服,到換衣間換,路上不斷思索著變化產生的原因。
從他見到宋寞開始,與往常不同的是,今天下雨。
沒有太陽,或者說,沒有光。
但宋寞在光源照在他身上時是沒有反應的,就像剛剛,是有光照在他身上的。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