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錦腳步極快,一邊跑一邊大聲哭著出了院門,乘後頭丫鬟還反應過來沒追上自己,便扯了自己頭上珍珠頭箍,散下幾縷碎發,又從花盆挖了些泥抹在裙子、手肘和臉上,看上去一片慘淡。然後才又扯著嗓子哭著奔進正院。
此時,陸錦娘和鄭夫人正站在人群最後一邊聲交談,一麵時不時聽著不遠處的縣令夫人話。
縣令夫人正到自家相公,也就是蘇縣令操勞公事,每日忙到深夜才回府,自己也為自家相公的身體憂心不已,近來縣令又因為巨馬河河堤有潰堤跡象吃不下睡不著。
一眾官家夫人就忙著幫腔,這個縣令大人辛苦,這個縣令大人是真正為民的父母官。
而縣令夫人著急,你們這群商家婦識相地就快接話啊。
鄭夫人等人聞言就默默,哪家縣令不如此,就你蘇家的金貴。
正在這個節骨眼上,陸錦娘聽見自家女兒哭泣的聲音由遠及近,一愣神間,就見顧念錦跑到跟前了。
隻見顧念錦極傷心地撲進陸錦娘的懷頭也不抬,也不話隻是幾乎哭得快暈過去了,很快,銀線和一眾縣令府的丫鬟也氣喘噓噓地跑來了。
“這是怎回事!”縣令夫人大怒,也不知道是因為顧念錦這哭著跑出來害她丟了麵子而怒,還是因為顧念錦壞了她的事兒怒。
“鶯歌!”鶯歌聞言,擦了擦鬢邊的汗,鎮定下來上前回話。
“顧姐同別的姐一同話,著著就哭著跑出來了。”縣令府上的丫鬟自然是向著主子的。
縣令夫人聞言,想著早早揭過這一頁去,好順利完成夫君交給自己的事兒,厲聲指責道:“定是你們伺候不盡心氣著人家姐了,還不快些跪下賠罪。”完她半蹲下來溫和地撫著顧念錦的背輕聲哄著,想要盡快把這事掩蓋過去。
正在此時,顧念錦從自己母親懷出來站直,一邊哭著一邊高高地抬起了頭。
夫人們一看顧念錦的臉都嚇了一跳。白玉一般的臉上印著個的巴掌印,臉上有黑黑的泥,被淚水衝的白一道黑一道,裙子上也有幾處泥印,頭發散亂,像是被打了又被推倒在地上一樣。陸錦娘見狀趕緊摟過女兒,心疼地紅了眼眶。
縣令夫人也看到了顧念錦的臉,又想到自家長女那性子,心下就知道不好,便猛地轉身打了鶯歌一巴掌,怒道:“!是不是你!顧姐我們府上的客人,你怎動手可打她!來人啊,拖出去賣了。”顧念錦還沒開口,縣令夫人的急於遮掩之色昭然若揭,令在場的夫人們不由側目。
此時,一聲清脆地童聲打斷了她,“不是這樣的!”眾人看去,原來是該在廳中喝茶吃點心的商戶姐們不顧丫鬟阻攔衝過來了,話的正是鄭青菡。
縣令夫人臉上掛不住,惱怒地轉身責罵丫鬟們:“你們都死了不成!不看好各家的姐少爺,這樣讓人跑出來,出了什事你們這些賤命配得起嗎?”
縣丞夫人不讚同地看了她一眼,縱然是下人,也不能如此辱罵。
青菡和幾位吳家鄒家的姐立刻站出來,當著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語將花園偏廳中發生的事,包括了什,做了什,事無巨細都清楚地了。雖然是孩童,但是自幼長於商戶的幾個姐口齒極為伶俐。
在聽到她們轉述的,蘇容商戶女滿身銅臭熏著她,所有人走了之後要讓丫鬟洗地的話,吳家鄭家鄒家的夫人已經難掩滿麵怒容。
而縣令夫人知道大事不好,便描補道:“這隻是孩子間鬧出的矛盾。”
陸錦娘聽她如此便忍無可忍,指著顧念錦臉上的巴掌印:“縣令夫人的意思是,因著些個矛盾,令愛就可以把我女兒打成這樣?!”
眾位夫人看著滿身淒慘的顧念錦,又看著幾次三番強自遮掩的縣令夫人,無論商家的還是官家的,心中都對縣令夫人不滿起來。
此時,反應過來的蘇容蘇宛和一堆官家姐此時也到了,遠遠地聽見,蘇容氣衝衝地衝過來又要打顧念錦。
陸錦娘急忙護住女兒,縣令夫人也一把拉住蘇容。
蘇容氣到:“我是打了她,那又怎樣!區區一個商家女敢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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