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類別:未分類 作者:作家倪臻 本章:第2章

    南行看南



    三月末到四月上旬,我開始了一場長途旅行:從天山北麓的奎屯到南疆帕米爾高原的坎爾洋,曆時十天,行程五千餘。沿途風景人文殊異,令人目不暇接。神奇的羅布泊、日暮鄉關的克孜爾千佛洞、蒙古土爾扈特族的萬東歸、“中國西海”的博斯騰湖都令人難以忘懷。但是最令我印象深刻的還是遍布在南疆大地上,延續了兩千餘年的屯墾戍邊的曆史遺跡。無論是輪台屯戍、且末屯戍、樓蘭屯戍、焉耆屯戍、伊循屯戍,還是“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的令人蕩氣回腸的大漢康居戰役;無論是出土的“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的千年絲帛,還是塔木的綠色長廊、沿塔木沙漠周邊荒原上崛起的現代庫爾勒、阿克蘇、阿拉爾等壯觀的屯墾戍邊之城、帕米爾高原上的絲路堡壘塔什庫爾幹,都從曆史的縱深處讓我對自己從小生活的北疆兵團、古爾班通古特沙漠奎屯河流域的屯墾戍邊生活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感悟。



    千百年來,大地上的故鄉,養育了一代又一代人,“一代人去,一代人來,而大地永遠長存。”



    穿越天山



    從WLMQ前往庫爾勒,要一路穿越天山。



    天山,也叫白山、雪山。是世界自然文化遺產,世界七大山係之一。位於歐亞大陸腹地,東西橫跨中國、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四國,平均海拔4000米,最高峰托木爾峰海拔7443.8米。天山是世界上最大的獨立緯向山係,也是世界上距離海洋最遠的山係和全球幹旱地區最大的山係,呈東西走向,全長約2500千米,綿延中國境內1700千米,占地57萬多平方千米,占XJ全區麵積約1/3。是準噶爾盆地和塔木盆地的天然地理分界,南北被塔克拉瑪幹沙漠和古爾班通古特兩大沙漠環抱,是XJ地理的獨特標誌。



    天山山地從山頂到山麓地貌過程依次為:位於海拔3800米-4200米以上的冰雪覆蓋的極高山帶,為常年積雪和現代冰川作用帶,擁有現代冰川近7000條,麵積達1萬平方千米;位於海拔2600米-2700米以上的霜凍帶,堆積了大量古代冰川沉積物,並保留了多種冰川侵蝕地形——古冰鬥、冰槽穀、冰坎等;位於海拔1500米-2700米(或2800米)的流水侵蝕、堆積帶,河網密布,河穀階地發育;位於海拔1300米-1500米以下的幹旱剝蝕低山帶,年降水量為200-400毫米。



    在天山,最獨特的就是你可以體會到一日四季的感覺,在山下是蒸籠酷暑,進入山中即清涼世界,沿著山路盤旋而上,沿途森林密布,細雨寒涼,如同秋雨簌簌,到了山頂上,則大雪紛飛,寒風刺骨。我的家鄉在準噶爾盆地天山北麓的依連哈比爾尕山腳下的奎屯河流域。北天山對我來說,熟悉之至。從小到大,一年四季,它都在我的樓窗外,橫亙在蔚藍的天空下,巍峨雄偉,連綿起伏。夏季的時候,我們也常常進山避暑,溪流淙淙,塔鬆茂密,密密匝匝的森林讓整個山巒都顯得鬱鬱蔥蔥。



    由於海拔高,即使是夏季,山頂覆蓋的積雪也終年不化,這樣的景象生活在南方的人是無法想象的。但是對於我來說,酷暑的天氣,日日都能望見天山山巔一片片的白雪,心什時候都有一份清涼。隆冬季節,古爾班通古特沙漠和綠洲都冰天雪地,這個時候的天山上哪怕最低矮的山頂上也全都鋪滿了皚皚白雪,天氣晴朗的時候,空氣澄澈,山巔的雪發著淡淡藍光,雪穀中仿佛依稀能看清動物在移動,高遠的天穹下,天山巍峨的青黛峰巒成了我心一縷揮之不去的鄉愁。



    往吐魯番方向去的路上,風力發電廠坐落在通往絲路重鎮達阪城的道路兩旁,上百台風力發電機筆直的白色樁柱擎天而立、巨大的三扇白色風葉迎風旋轉,在博格達峰的懷抱,在荒原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風能世界。人類的智慧創造蔚為壯觀,令人讚歎不已。



    一路南行,傳說中的荒涼開始在我麵前一一呈現。天山漸漸不再是我從小就熟悉的模樣,綠色森林和植被慢慢的消失,天山南麓奇異的大片巉岩開始層疊出現,山體巨大,岩石黝黑,遮蔽天空,但是有的地方,山腰上居然有沙海如瀑而下,沙粒細膩柔白,天山為什會被叫做白山,我從前隻以為形容的是白雪,但是現在親眼目睹立體白沙山,我才有了新的領悟。



    這樣的景象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你絕不會相信。沙漠就站立在山崖上,這樣的天山不是你日日清晨在高樓上看到的峻秀優雅的北天山,巍峨起伏,白雪連綿,植被茂密,而是油畫濃墨潑出來的天山,比水墨多些峭拔,比觸目所見少些崢嶸,岩石山鑲嵌在立體沙漠之上,請你讀一幅心靈的畫,驚奇卻恬淡。



    “造化鍾神秀”,大自然的鴻篇巨製撼人心魄,在宏偉的大自然麵前,人類艱苦卓絕創造的文明痕跡還是顯得那渺小和微不足道,征服自然這樣的想法顯得還是那悲壯和為之甚遠。



    在遼闊的荒原上,日光散淡,雲層遙遠,相較於無窮的時空,眼前的此時此刻又算得了什呢?一個人的際遇和悲歡又算得了什呢?但正是這樣的空曠冷峻默然無聲地對峙,反而讓萬千曆史撲麵而來。一代又一代人持之以的勞作和探尋,在大地上留下密碼,供後來者憑悼和追尋。在時空的節點上,人和宇宙渾然一體又物我兩忘,各自成長又互相交融,即清澈又神秘,保持了個性也完成統一。那荒原對於人類的意義是什呢?我覺得,是提醒,是善意的提醒——不逾矩!是的,世界和世界,國與家,人與人,不逾矩才能互相保全,不逾矩才能生生不息。



    華夏第一州



    山地草原高山湖泊漸漸變成幹旱荒蕪的曠野,BYGLMG治州到了,荒原上崛起的是人口超過60萬的繁華的庫爾勒城。BYGLMG治州(簡稱巴州),北跨天山,毗連WLMQ市、HMD區、吐魯番地區、昌吉自治州、YLHSK治州,南倚昆侖山,胸懷世界第二大沙漠-塔克拉瑪幹大沙漠,北鄰XZ自治區,東接青海、甘肅西部,西依和田、阿克蘇地區,是古代絲綢之路中道的要隘,也是南部XJ的交通樞紐。



    巴州首府KEL市,麵積48萬餘平方公,占XJ麵積的四分之一,相當於五個ZJ省,所以被稱作“華夏第一州”。這有中國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瑪幹沙漠的滄海桑田,這有中國最長的內陸河—塔木河的汪洋沙洲,這有中國最大的綠色走廊—塔木綠色走廊的希望陽光,這有中國最古老的道路之一-絲綢之路的前世今生。傳奇的羅布泊,神秘的樓蘭古城,美麗的巴音布魯克大草原,沙漠桃源羅布泊唱情歌的羅布人,東歸路上躍馬揚鞭回祖國的土爾扈特人……



    庫爾勒是古絲綢之路上的一個咽喉要地,是西域最早的屯田區域之一,自古以來,為通往南疆、青海、帕米爾高原及南亞的通道。庫爾勒有著悠久的曆史,秦漢時期,天山南路有36國,庫爾勒位於渠梨國境內,此國原為匈奴的屬國,漢武帝天漢二年(前99年)附漢,漢武帝初通西域後,在此設屯田校尉,使吏卒屯田。



    庫爾勒屬暖溫帶大陸性幹旱氣候,坐落在孔雀河三角洲上,氣候溫和,土質肥沃,孔雀河發源於中國西海的博斯騰湖,穿城而過,流經庫爾勒綠洲中央,注入羅布泊。獨特的水土光熱資源出產聞名天下的庫爾勒香梨,古絲綢之路的咽喉要衝,也使得庫爾勒成為多個古西域文明的匯聚地。



    BYGLMG治州博物館中,珍藏著巴州這片土地的寶貴曆史。無論是“擁山帶湖,獨擅地利”——山地狩獵/兩湖漁獵的石器時代、天山南麓的綠洲文化、巴州大地的史前文化,還是秦漢時期的張騫鑿空西域與漢並天下、西域綠洲城邦與遊牧行國、安西都護府與安西四鎮創立、玄奘取經與內地佛法西傳、宋金時期璀璨的多元文化、元明時期圍繞天山南北交通道路建立的“站赤”(驛站)、“籌邊之務莫重於屯政,而屯政之要莫先乎水利。”的清代,巴州始終是西域文化的匯聚地、吸收地、傳播地。



    一座大學的好壞,取決於它擁有多少個大師,一座城市的優劣,取決於它擁有什樣的文化品格,一片土地的命運,取決於國家的興衰榮辱。巴州是西域曆史和文化的教科書,也是一個凝聚和貯存故事的地方——樓蘭,羅布泊,小河公主……



    兩漢後,XJ以及更遠的地方被稱為“西域”,XH縣境內40餘處古代遺址中,屬於軍事活動、屯田戍邊的遺址就達十多處,西域“三絕三通”,著名的班超父子擊降諸國,鎮守凡幾十年。1757年,清乾隆帝再次收複故土,把這片土地命名為“XJ”,取“故土新歸”之意。西域諸國隨曆史湮沒,惟有“屯墾戍邊”的曆史自漢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古老的巴州,絲綢之路中路的交通樞紐,古道上輸送的不止是瓷器、茶葉、紙張、香料,還有滄桑久遠的東西方文明。有碎石大如鬥的輪台,也有中國西海的博斯騰湖;有漢使張騫奉命出使西域曾經路過的鐵門關、班超飲馬的孔雀河、也有他的兒子班勇為大漢再通西域時聚兵大戰的焉耆國……



    有曆史的地方總能讓人流連忘返,曆史是麵鏡子,是開創者的底氣和勇氣,西域如是,巴州如是,班超如是,我們亦如是。



    屯墾戍邊



    ——巴州越千年



    BYGLMG治州是華夏第一州,也是兵團第二師的所在地,在巴州48萬平方公的土地上,承擔著國家賦予的屯墾戍邊的神聖職責的兵團第二師自北向南依次形成焉耆、庫爾勒、烏魯克、且末四個墾區。



    第二師所轄區域位於天山中部南麓,北到HJ縣的小珠勒圖斯草原,南到QM縣,西到LT縣陽霞鄉,東南到RQ縣的依吞布拉克鎮,東北到庫米什二十二團石棉營。六十餘年來,逐步建成了一個農林牧副漁綜合經營、工交建商貿全麵發展、經濟建設與社會進步事業共創輝煌的大型聯合經濟實體。



    兵團第二師是少數幾個比兵團成立還早的師,它的前身是大名鼎鼎的三五九旅組建的山東渤海軍區教導旅。1949年王震將軍命令步兵第六師師長張仲瀚率領先遣隊在焉耆、庫爾勒踏勘布點,1953年,步兵第六師就地轉業,執行農墾任務,1954年,兵團成立後,歸屬兵團建製。



    墾區擁有農區56.11萬公頃,山區17.86萬公頃,草原牧場300多萬畝。春季塔木河、孔雀河碧波蕩漾,潔白芬芳的梨花漫山遍野,這樣的景致放在江南,尋常,放在一望無際的戈壁荒漠上,如何?庫爾勒的梨馳名天下,兵團人仿佛生來就自帶科學家體質。



    庫爾勒、焉耆墾區位於南北疆分界處的天山咽喉,自古以來就是戍邊重地。漢代西漢中央政府先後在渠犁(庫爾勒)、輪台、伊循、樓蘭、且末、焉耆等地組織屯戍活動。漢軍在各地的屯戍,把漢代先進的農業技術、耕種方法、水利技術等傳入西域各個綠洲城邦,為全麵促進各地社會經濟的發展進步,做出了曆史性的貢獻。自漢代始,屯墾戍邊在巴州已曆兩千餘年,現在的第二師師部所在的TMG市鐵門關旁絕壁上有“襟山帶河”4個隸書大字,關旁山坡上還留有古代屯兵的遺址。



    在巴州,有一個地名如雷貫耳,它就是巴州西部的輪台。輪台是漢代西域36國中的城邦國家之一,前60年,西漢任命鄭吉為“西域都護”,在此設西域都護府,曆時72載,統領西域諸國。讓輪台聞名天下的,不但因為它一度成為西漢政府行使最高權力的首府、屯墾戍邊的大大小小的戰役、以它為中心掀起的曆史風雲,還有著名的漢武帝頒布的《輪台詔》。《輪台詔》又稱《輪台詔令》,是漢武帝公元89年為拒絕桑弘羊等大臣所上在西域輪台地區屯田提案所下的詔書。詔書原文載於《漢書·西域傳》。



    有研究者對《輪台詔》的內容進行了推衍,認為是漢武帝晚年對自己西域政策的悔恨之詞,其實以漢武帝的一生功業來說,鑿空西域,開拓偉大的絲綢之路,統一西域是其一生宏偉抱負之所寄,他對西域的戰略認識始終是清醒的,西域的統一和穩定是大漢國家安全的需要,也是西域人民渴望結束戰亂,能夠過上統一和平安定生活的需要。所以,從曆史的角度來看,《輪台詔》隻是在探討西域的階段性政策罷了。



    研究者對漢輪台和唐輪台的屬地也有爭論,但對後世來說,其實就像陸遊詩中所說:“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輪台甚至已經成為為國戍邊的代名詞,漢輪台也好,唐輪台也好,都是一種精神的寄托和象征。XJ的每一塊沙礫上都寫滿了屯墾戍邊的曆史。



    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



    輪台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



    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



    ——岑參(唐)《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



    除了輪台,漢朝的樓蘭屯戍與屯城營建被發現的遺址也有多處,如LE古城、LK古城、小河古城、土垠遺址等。元明時期遍布巴州的“站赤”(驛站)、清代的水利建設等,都為曆代屯墾打下堅實基礎。兩千餘年來,在巴州曆史的長河中,屯墾戍邊曆經千年時光,其精神早已成為這片土地的精魂,成為高天厚土滄海桑田的一部分。



    人類和這片土地血肉相連共生共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戍邊史之上是可歌可泣的人類文明史,每一個時代每一人既是曆史的承繼者又是曆史的開創者,是大地上生發萬物的塵埃,也是天空中照亮永的星辰。



    這片神奇的土地,美麗的土地是我們的屯墾故鄉。



    東歸英雄



    在廣闊的額濟勒河畔



    我們說出了勝利的話語



    天生美麗的仙女啊



    你為什進入我的夢境



    端起硬木托的毛瑟槍



    豈能放過一個可恨的敵人



    我心中唯一的仙女啊



    你為什進入我的夢境?



    ——衛拉特蒙古民歌《土爾扈特故鄉》



    在天山南麓的BYGLMG治州HJ縣西北的巴音布魯克大草原上,藍天白雲下,牛羊成群、“九曲十八彎”的開都河,廣袤草原上,芳草連天、湖水清澈、天鵝悠遊飛翔的天鵝湖,四周環抱著美麗的雪山,當好聽的蒙古長調蒼涼的歌聲響起,人們會情不自禁地灑下心酸的淚水。



    天山南麓的庫爾勒,維吾爾語意為“眺望”,兩百多年前,公元1771年,巴音布魯克大草原曾極目遠望,一群風塵仆仆、衣衫襤褸、滿眼悲傷的蒙古人出現在這片土地上,他們是剛剛經曆了半年浴血奮戰、付出人員死傷過半、財產牛羊盡失的慘重代價才從沙俄統治下回到自己祖國的蒙古族土爾扈特人。



    “從有最早的曆史記錄以來,沒有一樁偉大的事業能像上個世紀後半期一個主要韃靼民族跨越亞洲草原向東遷逃那樣轟動於世,那樣令人激動的了。”(愛爾蘭作家德尼塞(《韃靼人的反叛》)



    蒙古土爾扈特部東歸是迄今為止人類曆史上最後一次民族大遷徙,其壯舉震驚了世界。



    土爾扈特部落是中國衛拉特蒙古中的一個部落,曆史記載中,土爾扈特部先祖王罕家族中的克烈特人充任過成傑思汗的護衛,土爾扈特方言中的“護衛軍”就叫土爾扈特。“土爾扈特”也有“林中人”“林中百姓”之意。明朝末年,土爾扈特部落中的大部離開了XJ塔爾巴哈台故土,越過哈薩克草原,來到了當時尚未被沙俄占領的水草豐美的伏爾加河下遊,建立了遊牧民族政權土爾扈特汗國。



    十八世紀中,日益強大的沙皇俄國控製了伏爾加河流域,他們對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土爾扈特部族采取日益嚴峻的滅族政策。為了部族的存亡,為了擺脫沙俄政權的壓迫,不淪為奴隸,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1月4日,時年27歲的土爾扈特部落首領渥巴錫大汗率部武裝起義,他帶頭點燃了自己的木質宮殿,表明了一去不回的決心,無數村莊燃起熊熊大火,伏爾加河右岸的土爾扈特人三萬三千多戶在茫茫大雪中踏上東歸路,離開寄居了一個半世紀的異鄉,他們要“到東方去,到太陽升起的地方去。”要逃離沙俄,回歸祖國。



    因河水不結冰而無法渡河東歸的另一半左岸土爾扈特人放聲大哭,目睹同胞離去。離開伏爾加草原的十七萬土爾扈特人,在渥巴錫大汗率領的一萬名土爾扈特戰士斷後保衛下,驅趕著數百萬頭牛羊踏上回家鄉的路途。



    土爾扈特部族東歸,事先清政府並不知情,沒有能夠給予必要的協助,直到4月,定邊左副將軍車布登劄布向朝廷奏報沙俄派人送來的土爾扈特部東歸的通報時,乾隆皇帝才知道這一令人熱血沸騰的曆史事件。而過去了的四個月,無依無靠的土爾扈特部已經為東歸付出了慘重代價。沿途他們不斷受到沙俄哥薩克騎兵的圍追堵截和其他部族的掠奪,在一個個生死存亡的關頭,土爾扈特部戰士和牧民浴血奮戰,親人和同胞不斷地在眼前死去,每一天,土爾扈特人都在經受著嚴酷的考驗和生離死別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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