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我’,或者說‘墨天’,會參與公子呂的計劃,一同犯上作亂呢?”
城牆之上,兩人已經由交談變成了對峙。
墨天難免有些汗流浹背。在不知不覺中他的身形已經被孔思齊身上那股氣逼到了女牆之上,起初他還沒注意到,現在卻不由得不有些害怕,
這堵本是用來保護牆上勞夫、兵士的女牆在這一時刻對他而言竟是形同虛設。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也不立於危牆之上。
“被人舉發,恩試無名。性情乖張,難以入仕。這個理由如何?”
“哦?我之前還和孟氏子弟打了一架呢,這快就急於投誠了?”墨天冷笑了一聲。
“那——魯公昏庸無道,倒行逆施,你想要‘除害興義’如何?”孔思齊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又睜大了。
“你……”墨天那間失語,“好一個君子!孔思齊,好一個君子!”
孔思齊蒼老的臉龐突然沾染上幾分悲傷之色,他薄薄的雙唇剛剛動了一下又合了上去,轉而咧了開來,形成一個笑臉。
“多謝,誇獎。”
“那你你憑什覺得我能打敗他?”
“墨天,你當然不能,但有一個人能。”
仁義仿佛永遠是虛浮於世間的空中樓閣,和童謠中的蓬萊仙島一樣可笑異常。
何故救世之人用奸詐詭計?
何故亂臣賊子能千古留名?
隻可笑,矛盾也。
*
夜還在繼續。
案上是三個看上去典雅無比的木匣,分別裝著刀、劍、斧,呂還未打開便能感覺到有一股難測的才氣要衝破束縛而出。
現在,象征著用武之權的“鉞”要來了。
墨天彎下身子把第四個木匣放在案上,呂的雙眼即使在黑夜都難掩光芒。
他迫不及待地讓眾人打開木匣,不一會兒伴隨著木匣吱呀的聲音刀、劍、斧都紛紛暴露在空氣中當,火光下呈現出怪異的灰白色。
最後,墨天打開了木匣,紋有麒麟的骨鉞安靜地躺在麵,此鉞比呂往常所見的斧都要大,約重七斤,分明是死器一件,殺氣卻前所未有之重。天地間的一切銅鐵在它麵前仿佛都豁然破散。
骨鉞所散發的神秘氣息誘惑著呂去拿,可他的手剛剛伸出卻發現一張滿是血痂的手搶先一步握上了鉞的柄。
“這……”
“喝!”電光火石之間,帳內的眾人還來不及反應,骨鉞鋒利的刃便要揮向呂的麵門。
呂來不及反應,隻覺頭腦一黑。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人影如風一般躥進帳內在骨鉞要把呂的頭骨粉碎之時活生生用手擋住了那一擊。
墨天催動體內兩道氣息,來人卻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與自己相抗,腿都要跪了下來,鮮血正汩汩而流。
“說!”呂頓時間方寸大亂,臉色刷白。
“你們幹什,還不快來幫忙!”
一聲提醒,原來石化的仲叔單、孟誨也當時反應過來,說著便要抄起武器,可他們的手剛碰到兩把骨器時反而抓了一把灰。
“孔思齊!你騙我!”呂當時火冒三丈,可來不及生氣,擋在他前麵的公儀說已經倒了下去。
“說!”
仲叔單、孟誨二人見狀急忙要過來,卻突然感覺自己被一條鏈子給鎖住,他們回過頭去,原來是宋離手中伸出的兩條光鏈牢牢拴住了他們……他的手寫著一個“禮”字。
“宋離,你!”
呂本想斥罵些什,卻苦於眼前的窘境立馬挪身跑開,然而他剛跑出帳外就被墨天追上。
墨天不由分說直接持鉞朝他身影劈去,身體卻突然一震,全身發麻,更令人咋舌的是在骨鉞落下的那一刻忽有雷震,致使天地驚動,眾人虩虩,周圍百的甲兵在那一刻棄甲割袍,匕鬯皆丟。
墨天定睛一看,隻見幾道光束在他麵前組成了一個卦象,上下兩卦皆為震卦,而這卦象正好擋住了他的鉞。
“夫子傳承,此鉞好生厲害。”墨天聽得那帳後傳來一陣蒼老卻渾厚的聲音,“老夫早說孔思冥頑不靈,食古不化,怎可能會甘為爪牙。”
瞬時間營帳的簾子破碎,一張狼一般的臉出現在墨天麵前,護著瑟瑟發抖的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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