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 軌跡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陸九戒 本章:第二章(三) 軌跡

    因著之前已趕了過半的行程,一行人走得又快,這般先後來去間往那上飛了半日就已抵達流沙之地了。

    遙見巫族城內,繞圓為勢而建、環形而建了數百上千的居所,房外裹了層深沉的藍色塗料,很是沉悶。

    好在是下過了一場大雪,將那寂寥的顏色斂去大半。

    正是用膳時間,炊煙嫋嫋,遠觀一派平和。

    遙見城外早有巫族先使等候,繼續靠近,便有數人飛升而起,翩翩停在半空,想來該是引渡之人:“公主。”

    璞淨攜人微屈以示恭敬:“早先族長已命吾等在此引渡。”

    確是引渡之人不差,一行人一直將人引入城內。

    “聽聞路上公主受驚,吾等惶恐。”

    付唯玨把玩著手的玉件,性格使然,她是十分不善這些走過場的事的,自然也是十分不喜的,又不能似在妖族內肆意妄為,現下也隻能施施然笑言。

    “確實是有些驚險,好在也已經解決了。”

    滄隻暖邊聽著付唯玨隨幾人閑聊。

    邊又無所事事地望著這城內的大街巷。

    方入得巫族城內,見這城內雖算不得繁榮,但也是商客絡繹不絕。

    見了璞淨等人,偶有相識的皆是在旁微微躬身行禮,而後才顧自離去。

    城內的主色調依舊是深沉的藏藍。

    行進之人麵上多有平和從容之態。

    似頗有觸動,她便也意興地放鬆了麵容。

    “族長近來因事未能脫身,因而並未出來相迎,還望公主見諒。”

    隻暖同曉灰一直走在一旁,兩人一淡然一冷然,心下卻都覺得這巫族族人也忒是客氣了些。

    “這有什可算得是見諒不見諒的。”

    付唯玨很是沉默了一會兒,又有些不明所以,顯然也與兩人有同感。

    “再者,我們此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過來的,隻是為了能好好參拜巫族萬年祭罷了,所以你們不必過於拘謹。”

    “我們都隨意點好了。”

    “公主的是。”

    璞淨內心雖有疑惑,麵上卻依舊帶著淡笑。

    也許,公主是還不知道事吧。

    既然兩位族長都沒,那他自也不會多嘴。

    “你們若是不見外,還是喚我做唯玨吧。”

    璞淨微怔,想著這公主倒是頗隨和,依舊忙搖頭:“這可使不得。”

    付唯玨看著璞淨身後的隨從們麵麵相覷,滿是不可置信的模樣。

    她莫非做錯什了?

    歎氣,算了。

    付唯玨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璞淨繼續道:“因現在是用膳時間,請公主先隨吾等前往族內用膳吧。”

    “也好,那就有勞各位了。”

    一直將付唯玨一行人引進客堂,安排妥當了,又吩咐準備了飯菜。

    “公主請稍候,族長因萬年祭奠之事近期很是忙碌,處理完手頭的事便會趕來的。”

    “好好,不急不急,正事要緊。”

    付唯玨還真就喜歡無人需要她拜會呢。

    正和她意,還省得她拘謹了。

    璞淨向著付唯玨、雲生生等人略表歉意後,這才帶著身後的幾人退下。

    待得幾人走遠,身影都再難遍尋,付唯玨這才恢複了往常的跳脫。

    一番搖頭晃腦,感慨:“忒客氣了,忒拘謹了。”

    “不會是被他們族長嚇大的吧。”

    “這巫族族法該是有多嚇人。”

    “這巫族族長必定也很嚇人。”

    當然這後半句話屬呢喃,除了身邊坐著的生生、曉灰等人,也沒其他人聽見。

    府中,最是靜謐處的一座宅院中。

    直入院中

    橫鋪就的塌上。

    棋盤就著茶香。

    混著兩抹混沌的青白。

    “人都到了,你還留在這兒作什。”

    “不急著去見見那人。”

    青色長袍的男子一手托著下巴,細細摩挲著顎上的短密胡渣,一手執白子,麵上淺淺粘帶著些懶意,視線卻是落在棋盤中激烈廝殺的黑白雙子上。

    聲線染著笑意,他繼續開口。

    “反倒在這看我二者下棋煮茶。”

    一旁觀局的涼餘笑容依舊。

    瞧了眼塌上的那抹暗青,那人五官生得極為猖狂,麵容上的慵懶散漫,恰到好處地收斂了他眸中的暗流。

    低首:“跑不了。”

    “再者,我雖不懂下棋局,但師傅來了,自然當先來迎迎師傅。”

    硯行修聽他此言也不多催促他離去。

    手中白子遲遲未落。

    良久,隻將手的白子擲回棋盒內,起身。

    手上那一把與他氣質極不相稱的白玉骨扇輕緩搖曳,衣袍不束不縛,由得那衣服鬆鬆垮垮地耷拉在身上,他也不顧。

    三分散漫,七分慵懶,渾然成。

    棋盤之上,敗勢已成,勝負已分。

    再下亦不過是垂死掙紮。

    瞟了眼一旁依舊坐著的男子。

    “次次皆輸,真是無趣。”

    “看來上輩子是欠你的了。”

    話雖如此,他卻笑著,眸中暗流消失殆盡,分明沒有落敗後的惱意。

    月色白袍男子抬首望了他一眼,一同起身,長身而立:“你不是畫中生出來的,我倒不知你還有上輩子一。”

    “這輩子欠了你的。”

    這次倒是形容得很貼切。

    那白袍男子微勾嘴角,橫泄出無端肆意。

    他生得極為清朗,眸中好似浸染華光。

    卻是與那男子全然不同的樣貌。

    若論下棋,確是硯行修為數不多的愛好。

    硯行修原乃創世神女畫中幻化而出的生靈。

    幻化之初,玄山之中,梨花樹下,軟塌之上,一副棋盤,一身青袍,一人獨狂,自論棋局。

    視萬事萬物於他如修行,唯生而視棋局對弈如命。

    可偏偏,這世間就是有這樣的人存在著,是他踢不得的鐵板。

    若神女知道她畫下一分風雅九分猖狂之至的人,偏每每逢棋落敗,不知會否氣得從那外上醒過來,極無神女風範地對那與她畫下對弈的男子破口大罵。

    “走了。”

    硯行修依舊是那懶洋洋的模樣,揮揮扇子打發涼餘。

    一青一白相攜離去。

    再觀付唯玨所候的堂內。

    其間熱著薄酒,酒氣暈染著空氣中都漸染上了幾分酒意。

    身上寒意方氤氳著酒氣盡數退卻。

    等來了門外扶簾入內一女子。

    等人走得近了,滄隻暖才看清。

    那哪是個女子,分明是個男子,隻是舉止投足間卻端得是比女子還要柔弱三分。

    “公主久等了。”

    付唯玨正舉著茶盞好奇地看他,聽了這聲音一下就傻了。

    手的茶盞也落在桌上滴溜溜地轉。

    她隻剩愕然地看著涼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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