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餘話畢，一時屋內很是沉靜。

    滄隻暖思索著巫族的經曆。

    由涼餘所言，最早巫族祭是為了祭奠族輩、祈福禱告。

    後巫族人遭禍。

    雖有外界居心不良之人原因在，但不得否認的是，那場浩劫與巫族人自身可預知未來的能力總也有一二分聯係。

    即使他們並不願造成那樣的後果。

    但巫族人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卻無法自我保全。

    現在，後人以原來祭奠先人之期，用來預測未來大事宜，對那個混亂時期遭到迫害的巫族先人來，不無諷刺。

    畢竟他們是因自身能力而喪命的。

    感受到涼餘溫潤之下藏著的漠然。

    再見他每每望向唯玨時眼中滋生的波瀾。

    他究竟隱瞞著什呢。

    隻暖隻當不知。

    卉曉灰隻顧自舉杯飲酒，這巫族的酒味道很是不錯。

    氣氛略有些凝重。

    付唯玨很是感慨巫族的不幸。

    “抱歉，我是不是不該問及此。”

    涼餘淡笑，既然他能出來，自也是沒什的。

    隻對著她搖了搖頭，繼續補充。

    “巫族祭共執十日，這十日內，各界都會派人趕往流沙，屆時流沙會熱鬧起來。”

    一談到有熱鬧可瞧，付唯玨便來了興致。

    “那應該很有趣吧。”

    “那我們就可以去集市逛逛。”

    付唯玨眉眼中藏不住的興致，怕若是涼餘不在，早已經衝出這院子玩樂去了。

    涼餘笑意深刻，點頭。

    卉曉灰心下感慨，好在唯玨沒明著要日日出門逛街找樂子，那可真就讓涼餘覺得她除了玩就隻會吃同睡。

    誰知唯玨本就是停不下的主，這飯後涼餘將唯玨幾人引導至府內客房。

    待到午膳修，剛過了一個時辰。

    付唯玨終於是忍不住將彼時正在各自房內憩的雲生生與卉曉灰拉出了門。

    按她的法。

    好不容易出了妖族，距離巫族祭又半月有餘，該上街去探探路。

    況且好不容易得來的半月有餘的瀟灑時光，比較之前在聖地一呆就是大幾十年的日子，她也已經很是滿足了，自知分秒不可蹉跎。

    此時不瀟灑更待何時？

    出城主府時很是暢通，由得府內當差的族人引著出了府。

    付唯玨出了府，直奔集市。

    巫族城因是環形而建，道路多且雜亂，因是正是下午，還沒如晚間那般熱鬧，離得城內集市近了，才偶可聽見嘈雜聲。

    還尚未入得集市主街道，一行人便被一占卦老者攔住了去路。

    那老者見一行人，眸中精光乍現。

    不問卉曉灰，也不問滄隻暖，隻看著付唯玨，蒼老的聲音破口而出。

    “姑娘，可要算上一卦。”

    “算卦？”

    付唯玨奇怪地看著那老者，“我向來不信這些。”

    “老夫算卦可是很靈驗的。”

    老者亮堂著眼，付唯玨算著這人的歲數該比自己些，還是該比她長些，一時也沒想著拒絕。

    “你為何選在此處占卜算卦？”

    那老者很是諱莫如深：“因果另，或許老兒行至此，就是因為能遇見姑娘了。”

    “且，”

    “大隱於市，姑娘可有聽過，此處雖喧鬧，卻難得是個隱世的好去處，這流沙巫族自古可便是塊寶地。”

    那老者直擼著白須，頗具風骨。

    遇見她？

    付唯玨毫不猶疑地嘀咕：“哪有自己自己是隱世誌士的。”

    王婆賣瓜還不時興自誇的呢。

    怕是個神棍吧。

    拉了拉身邊幾人便想走。

    卻見一雙皮包骨頭般的手橫在她眼前，一對粗糙的指頭成決狀直抵在她印堂處。

    其身後的隨仕們皆驚，便欲動手將老者扔至距付唯玨一公開外的遠方。

    付唯玨擺擺手。

    她也是很惱身後的隨從們。

    這也都要怪何穀，一聽幾人要出去走集市，便派人一直跟隨。

    唯玨自然是不願，可不論她如何一哭二鬧三上吊，何穀都不做退步，於是也隻能認了，心下自是將何穀罵了數遍。

    活該一把年紀了還找不到夫人……

    她微微後退一步，隔開那橫著的蒼老手掌，揉揉眼睛，差點沒給她盯出雞眼來。

    “你既然這般自信，那你便吧。”

    “方才那淩空一指，你可算出些什了。”

    “你若得對，我便信你。”

    “姑娘所的信，是姑娘想聽的，而老兒所的姑娘不欲聽，是為不信。”

    付唯玨不答。

    老者淡笑了一下，雖那拉皮微拉，實看不出那是笑意：“那我便且姑娘吧。”

    “並蒂蓮開，憶往昔諸事難斷；善女回念，古今難會有全時；立地皆空，前程似錦花若夢；待看經年，可需自顧且珍重。”

    話落，那老兒道：

    “如是而已。”

    全然不能明白。

    她微挑眉，眼珠一個滴溜溜地轉，徑直抓過一旁的雲生生，將她推出到老者麵前：

    “你既如此自信，那你再給算算她。”

    誰知，那老兒卻並不看她，隻道：

    “老兒算不出這位姑娘的命數來，自當不能憑口胡言。”

    滄隻暖抿唇，細看了那老者一眼。

    隻一雙眼睛很是神采，似能看透一切因果，反除卻那一雙眼睛，這老兒渾身便滿是死寂的味道。

    付唯玨卻是眉眼再挑，一副果然那老兒是神棍的模樣。

    “給錢，走了走了。”

    話罷，頭也不回地帶著人遠去。

    老兒盈盈看著一行人遠去，再不相攔。

    那人也是淡淡地舉著橫幅與之背行，顧自向著另一個方向，邁邁離去。

    臨走得遠了，終於走入了巫族主集市之內，付唯玨興奮地放眼望去，而後眉角與嘴角更加興奮地其抽。

    好家夥，這集市的幾條主幹大街上放眼望去，全是掛著各式條幅的占卜老兒。

    “這多神棍！”

    就連曉灰也禁不住感歎。

    “曉灰，果然你也覺得方才的那個也是神棍嗎。”

    付唯玨戚戚然問，卻不待卉曉灰回她一句，而後顧自補充著下一句話。

    “其實我也覺得那人是神棍呢！”

    滄隻暖嘴角勾笑。

    繼方才的神棍、們之一事，顯然沒有打擊到付唯玨逛街的積極性後，她東奔西走，見什都頗覺新奇。

    唯玨耳聽著集市內各種嘈雜的聲音，心下更是來勁，好像踹了根羽毛似的，撓的她直癢癢。

    幹脆見啥喜歡的，也就什東西都買上一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