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眉頭緊皺:“我和於閣老,和朝中有心改善吏治的大臣們是一樣的,隻苦於找不到解決之道。”
胡源潔:“要找到解決的辦法,就要先找到問題產生的原因。國師想從吏治入手?”
潘筠搖頭:“曆來改革,首在賦稅,後在土地,佐以吏治,每一次都是腥風血雨,不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都免不了流血,我就在想,是不是可以另開一條路,減少流血犧牲。”
胡源潔摸著胡子道:“所以國師狠抓工部,但不管從哪兒開始,吏治都是繞不開的。”
潘筠點頭,然後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大人任禮部尚書多年,可有辦法讓人才去到他該去的地方?”
“那冗員呢?”胡源潔笑道:“我以為國師會先問如何處理冗員。”
潘筠:“於我來看,除被吃的空餉外,朝中沒有無用之人,所謂冗員,不過是人材沒用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再不濟,還能去官田、去皇莊種地,他們不至於連下地都不會吧?”
胡源潔一聽,摸著胡子哈哈大笑起來,快樂的道:“不錯,不錯,隻有人才沒用對地方,哪有冗員?”
大笑完後,胡源潔一歎:“可惜,世上能像你一樣想的人不多,能夠成為冗官的那些人,就不是能去吃苦的,要把他們放到他們能力到達的地方去,他們肯定不去,他們不去,冗位被裁,他們就會逼迫比他們更有能力,比他們更合適高位的人去做低位的事,長此以往,還不如冗祿養著他們。”
潘筠挑眉:“那,朝廷就是不養呢?”
胡源潔抬頭看向她,倆人對視,他在她眼中看到霸道和堅持,而她被他眼中的溫潤寬厚包容。
胡源潔微微一笑道:“那就裁。”
他笑道:“三百六十行,又不是隻有當官一途,官途之外,還有許多去路。”
潘筠嘴角上揚,高興地道:“我也這覺得。”
她把剩下的半塊桂花糕吃了。
胡源潔就去拿茶杯和茶壺給她倒茶:“國師特意過來就是為了閑話這一件事?”
他道:“這事,或許你應該往東,去隔壁的吏部問問?”
冗員是吏部的事,關他禮部什事?
潘筠喝了一口茶後搖頭:“不是,我是為了人才培養和基礎教育過來請教的。”
胡源潔倒茶的手一頓,默默地放下茶壺,默默地坐下,抬手道:“國師請講。”
潘筠就是好奇,為什七十年了,大明的識字率還是這低。
人才培養離不開基礎教育,所以她想得到想要的人才,就必須得提高識字率,不論男女。
在某些領域,女孩子的創造力一點也不弱於男子,兩麵開花,才能最大的培養所需的人才。
胡源潔微微一歎,道:“洪武初期,天下百廢待興,當時太祖皇帝恨不得天下百姓都識文斷字,都為國效力,所以命地方廣開社學,但財政困難,官員懈怠,大部分社學衰敗,隻有少部分因為建立初期由當地官府和士紳合作購買了永久地產,所以能夠延續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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