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搭乘飛機離開布加勒斯特,經由莫斯科轉機飛往阿拉木圖,再由阿拉木圖轉伏龍芝。不過無奈的一點是,他們居然把飛機時間搞錯了,這倒是也不奇怪,這的飛機起降很少有不變更時刻表的。飛機退票還要等三天的時間,何塞和上級聯絡,考慮到古巴人變更乘機可能會引起蘇聯航空係統內部潛伏美諜的注意,於是幹脆取消了航班計劃,改乘火車去阿拉木圖。
這的車站大多是又簡陋又混亂,梁讚諾夫果然是不騙人的,他坐在車站長椅上,不禁想起了他導演的《兩個人的車站》,原因在於這的女服務員居然真的趁著工作間隙去買了香波,滑稽又可笑。不過他可不是音樂家,而是個外國人,他盯著那兩個婦女看,人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嬉笑起來。
“這位先生,您是來這休假?還是公幹?”那個女服務員用蹩腳的英語和他對話。
“委派交流學習,女士。”
那服務員笑了:“交流學習什?”
“種棉花,我是個農機工程師也是農場育種方麵的工作人員。”何塞其實並不是騙她,至少這是他參戰前的身份。
“您要不要吃點什?不要說我們怠慢了國外的同誌還是客人。”
“不必了,我不是很餓。”
“您是要去塔什幹嗎?”
“呃,不,阿拉木圖。”
“啊,那你們的農業部門可搞錯了,交流種棉花怎能去阿拉木圖呢?那的棉花質量可不如奇姆肯特。”那服務員坐下和他聊天。
“你們工作都這隨意嗎?買了洗發水也不用回去上班?”何塞奇怪她的悠閑,也擔心她可能是在打聽消息。
“您是第一次來東歐對嗎?”
“呃,不是,我去過東德、捷克斯洛伐克還有保加利亞。”
“啊,德國人永遠都那刻板,早一分鍾都不下班。”那女人點點頭說,“那您為什要在這兒停留?”
“等轉乘去阿拉木圖的火車。”
“噢,我想起來了,您應該是從莫斯科直接過來的。那您幹嘛還在這等著?最早的一班火車在明天淩晨,你難道要在這過夜?”那服務員笑他。
“是嗎?票上標的是下午兩點。”
“沒錯,是那標了,但是一切以時刻表為準。”那服務員說。
何塞有些無奈,他到車站前台去詢了情況,隻好到候車大廳尋了一個角落,鋪開外衣睡覺。
“您真的打算在這過夜了?”
何塞睡眼惺忪,他抬頭看向一旁,還是那個服務員。
“您不是也沒下班嗎?”
“我不是沒下班,我是在等和您同一趟列車。”那個服務員說,“我老家住在伏龍芝,所以要乘列車回去。”
何塞有些懷疑,但是並沒有太多言語。就這樣,他與這位碎嘴的女士坐了一路火車到了阿拉木圖才告別,那人下車後倒是很慷慨地和一個卡車司機招呼:“照顧好這位古巴來的朋友,人家是農機工程師。”方才達乘列車離開。
“柳德米拉這人總是很熱情,和她一路的人沒有人不煩她這一點的。”那卡車司機跟他說,何塞默許了這種說法。
“對了,您說您要去哪?”卡車司機問他。
“布良斯基農場!”
“布良斯基農場?您怎會去那?”卡車司機不解地問。
“有什奇怪的呢?”
“倒是也沒什奇怪的,畢竟都八十年代了嘛!”卡車司機略帶疑惑地說,“那地方過去是流放人的地方,有很多德國人、韃靼人和波羅的海人。”
何塞明白了他的意思。
汽車在一陣顛簸中駛出了城市,一路上搭了很多等便車的當地人在自己的貨車鬥。“您真是個奇怪的人,雖說那個農場在哈薩克境內,但是其實是從伏龍芝走比較近,您為什不和柳德米拉一起去伏龍芝呢?”
“我的計劃表不允許這幹,你知道的……”
“啊,明白明白,古怪的報銷製度。”卡車司機說。
車開出了幾十公,在一處道路的拐彎處拋錨了,卡車司機在前邊搗鼓了好一陣,對著車鬥的人用俄語說了一番。那些人紛紛從車鬥離開。
“怎了?”何塞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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