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淨爾後，鳳青鸞清新開朗，一邊擦拭著烏黑柔亮的秀發，一邊走回山洞，嘴還哼唱著大漠的童謠。

    司空北鬥布妥碗筷，坐在圓桌前望著輕鬆自在的鳳青鸞，問：收拾好過來用早膳。

    鳳青鸞看著這副陣勢也不知司空北鬥等了她多久，匆匆走到榻前收拾，再急忙跑到桌前。

    大漠他們鮮少一起吃膜膜或什的，隻有碰著什宴會時才會一大群族碗酒大塊肉。她在話本見識過漢人用膳習慣，盡可能與家族人吃飯，卻沒想到在這生活多年的司空北鬥還真的等她一起。

    她並不是懷疑他的漢人身份隨時間淡化，而是昨夜下來他待她若即若離，她還犯了這多過失，自然認為那是最後一次和他用膳。

    早上好。鳳青鸞坐在司空北鬥旁，一臉乖巧。

    烏黑的發絲高高束起，一條寬長辮子放在腦後。鳳青鸞有著與其他大漠女子不同的白哲膚色，晶瑩剔透，猶如上好白玉，眼窩鑲嵌兩顆湛藍寶石，高挺的鼻樑，嫣紅水潤的軟唇，花兒般，綻放。

    甜美的笑顏，雖有著示好的意味，但沒有讓人反感的討好。

    鳳青鸞望著司空北鬥那雙幽暗深邃的墨眸，眨眼，不著痕跡地別過臉，手輕拍胸口，安撫險些被嚇得跑跳出來的心髒。

    晚來的問安總比沒有問安好吧？

    湛藍色的眼珠子骨碌轉動，佯裝看司空北鬥身前或身後的事物，觀察他的表情變化。

    嗯。司空北鬥淡淡頷首，拿起筷子，示意進食。

    鳳青鸞早已餓得前胸貼著後背，看著眼前一條條堆起來的褐色麵條和白色像米糊的東西，無從入手。

    司空北鬥發現昨夜如餓狼般的鳳青鸞停在筷子和湯匙遊移，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那張一臉苦惱的臉蛋，問道：怎了？

    這些……鳳青鸞再三思量用詞，最後還是選擇放棄，別過臉，續問：是什？

    司空北鬥挑眉，揉碎了點點星光的墨眸看著懊惱的鳳青鸞，有點出乎意料，應道：白粥和炒麵。言罷，沒有刻意指導，重新執起碗筷在她麵前吃了起來。

    指骨分明的長指握著白玉般的薄瓷碗，一口一口緊接而優雅地喝粥，偶然執起筷子夾起麵條，白晝時的司空北鬥少了幾分的神秘，光與暗之間，更讓人捉摸不透，心癢難耐。

    烏黑的發絲盤起一半，微風拂過，幾縷頑皮的青絲微微飛揚，俊逸出塵。略嫌剛毅冷硬的臉容，在此刻柔美淡化，帶著讓人著迷的美態，著人走得更近。

    鳳青鸞從沒見過如此讓人迷醉又不沾半點塵俗雜念的美景。

    此刻，她好嫉妒那些碗筷調羹和白粥麵條……

    如果她是那些被他握著、吃著的，被他用認真而專注的神情看著，等待化入他的骨血之中，多好。

    不餓？磁性的聲音沒來由的打斷鳳青鸞的遐思。

    圍繞在他們之間的旖旎泡泡瞬間粉碎，鳳青鸞不得不收回出神的注視，低下頭，紅著臉地喝粥。

    一口一口為之喝，大口大口為之灌。

    鳳青鸞急逼地把自己投在美食中，卻忘了吞噬比不上灌入，頭低得更下，猛地咳嗽。

    好景不常在，壞事接二又連三。

    鳳青鸞低下頭時不心碰著放在桌上的東西，打翻了盛粥的食具，滾燙的白粥灑滿一桌。

    咳、咳咳……對、對不起。手慌亂地收拾桌上的東西，又忙著掩嘴咳嗽，二人的飯桌上那間變得忙碌起來。

    司空北鬥見鳳青鸞嗆到時已放下碗筷，沒料到她會如疾風般把桌上東西以狂風掃落葉之姿適數倒翻，大掌一一接過手上的物件，另一隻閑暇的大掌還得在她的背上輕掃，安慰：別管桌上東西，喝口水，慢著來，心點。

    他覺得經過的折磨，不，訓練後，變得越來越會處理鳳青鸞的事。

    她就像一股強風，猛烈而短暫，來去匆匆，還像沙漠的沙塵暴風，閑時製造點驚喜。

    鳳青鸞平靜下來，見著司空北鬥如額赫的溫柔安撫，腦海浮起他那些冷淡疏離的態度，起了身雞皮疙瘩，莫名地鬧起情緒。揮開他的大掌，噘嘴，：不要碰我，我不喝。擱下手的茶盞。

    猝不及防的情緒，湛藍明眸冰冷如一月寒冬。

    一會兒溫柔以待，一會兒愛理不理，他是什意思？

    司空北鬥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殺了個措手不及，配以鳳青鸞顯而易見的孩鬧別扭態度。他臉上不顯不露，心滿腹疑竇。

    她鬧哪齣？

    詳和寧謐的氣氛倏然死寂下來，二人都沒有再明顯地理睬對方。

    隻是鳳青鸞一臉快過來哄我的表情過於明顯，司空北鬥最後也不探究，直接喝了口從她手中拿回來的茶。

    我喝過的！鳳青鸞不甘寂寞，眼角餘光瞥見司空北鬥的動作，奪下他手中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