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北鬥緩緩轉身,俊美的臉容平靜得有點怪異,道:上學堂向夫子學做學問。
炫目華貴的身影飛快閃過。
那些年的種種湧上心頭,無法抑製,苦澀。
不隻是學學問吧。挑眉,藍眸看進他心坎去,一臉狡黠。
鳳青鸞幼時跟從許多人學學問,從大漠習俗、漢族文化等等,多不勝數。然而有一件事,她相信全下所有學生都會做!
含笑望向如墨硯般漆黑的眸子,卻撞進那潭深邃的黑洞,淡淡的哀怨,曆盡滄海桑田,讓她迷失方向與分寸。
她遇過很多夫子,獨獨沒有一個像他般……勾人。
或許,她真的可以幹一回壞事。
司空北鬥忽視鳳青鸞顯而易見的表情,斂去心底翻滾的巨浪,靜如止水,道:翻土。唯有墨眸深深處那抹焦慮,訴內心的紊亂。
鳳青鸞死氣沉沉走到鬆軟濕潤的泥地,無力翻動,喃喃自語:人家學學問我學學問,我就進了深山又挖土。口氣灰溜溜,美眸時常瞟向司空北鬥那邊。
這邊和那邊的田都翻一遍。司空北鬥坐在樹蔭下乘涼,偶爾翻開書冊,好不愜意。
鳳青鸞眼見行動失敗,噘嘴,換了一個法:你怎自己坐在樹下。憤憤不平。
人家夫子授課都要意思意思走動,看他坐在一旁像一座山似的,置身事外,好意思嗎?
鳳青鸞不是是好氣或好笑,麵對司空北鬥卻是一把利劍刺在棉花,心中咒罵不知多少回,無可奈何。
那股無奈以她所不察的趨勢蔓延,習慣他的態度,習慣他的氛圍,習慣他那把自己與別人隔絕開來的處事手法。
司空北鬥從籃子取出一塊糕點,淺嚐一口,吞下,續道:監察你。慢條斯理,語氣理所當然。
取出一個皮製水壺,喝了一口,指骨分明的大掌如骨瓷般光潔亮白,透著優雅的淡光。普之下最是粗豪的方式喝水也能喝出品位來,隻有一二。
湖水藍色的身影一頓,白哲的額角青筋暴現。咬牙,把心中的鬱悶和怒火全吞回腹中,抽起把手,再狠在泥地上,使勁翻上一大堆濕軟泥土。
一下、一下,直至整行田地全翻了一遍,直至花光了所有生氣的力氣。
青春的汗水揮灑在土地,紅潤的臉龐透著清新舒爽的誘人氣息,細密的薄汗在陽光下反射,金光閃閃,如珍珠般剔透潤澤。
最後一下,重重落下再翻上,道:好累啊!耍性子,往司空北鬥的方向拋開農具。
棕色潮濕的泥土拋物線地向著大樹的方向,從一堆到散亂,司空北鬥一手取過籃子一手拿著水囊,不疾不徐地飄到樹上。
繼續。玄白色的長袍在半空中晃動,潔白如紙的鞋子和深棕色的樹幹極大對比,清風拂過,吹起烏黑柔亮的發,柔和那不近人情的漆黑。
司空北鬥似笑非笑的眼神,唇畔似有若無的微勾,如夏入涼水,清涼透心,卻又解不到心中悶燒的火氣,撓不到真正的搔癢處。
鳳青鸞壓下心底那份憾動,望著那張讓她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每一個感覺燥動的俊容,咬唇。漂亮的臉蛋不由主地微笑,風情萬種的桃花眼蘊含笑意,壓下那份興奮。
我要休息!耍潑。
叉起腰肢望著司空北鬥,嬌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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