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份,陽光普照。
偉岸的玄色身影如鬆柏般畢直,手執籃子,踏著沉穩的步調,漸漸遠去。
直至司空北鬥的背影完全消失眼前,鳳青鸞才收回視線,花了點心思細細打量這方土地。
不費吹灰之力在樹上一躍而下,腳尖輕點,旋轉,消去數十米高距離的力。悠然邁開細碎的步調,輕盈的身子歡快似翩翩翔的燕子,經過簡單的木色屋,一股淺淺的木香隨風飄送,頓足。
驀然回首,木屋的影像變得淩亂,似曾相識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鳳青鸞維持著這個姿勢,腦海湧現既陌生又熟悉的片段。
這是哪?熟悉的陌生女嗓,清靈透徹,有著一股讓人心生一再傾聽的魅力。
青色的纖細背影,背向著鳳青鸞,烏黑柔順的長發自然挽起一半,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簡單地以一支流蘇珠釵點綴,高雅自然。
光看背影,鳳青鸞就知道那個背影前的臉容多的秀美。
散亂的磁性聲音,迷迷濛濛:你家。
看不到那道聲音的身影,隻有循青衫女子麵向的方向看出那人站在木屋的門前,與她相看。
鳳青鸞著魔似的走到二人話的木屋,站在青衫女子佇立的位置,手貼著門扉,傾身,額角貼在木門上,垂眸看著腳下一雙水藍色繡上鳥形暗花的短靴。
那道判別不出的聲音,出乎意料地牽動她的心弦,心中一偶,隱隱作痛。
失去最重要事物的心情,以可怕的趨勢不斷擴散。
啪嗒。
啪嗒。
視線越發朦朧,暈開的色彩讓她再也分辨不到裹足鞋子的圖案。那份缺失,那份痛心,來得迅速,猶如脫疆野馬,帶著騎者在草原怒奔。
蕙……雨?輕柔溫婉的聲音,顫抖抖。
穿著輕軟上乘衣料的女子緊握著手中的藤製籃子,竭盡所有力氣才讓自己冷靜站在鳳青鸞的身後,不踏前半步。
她們之間不隻是這幾米的距離,而是橫跨在彼此身上的身份懸殊。
她是高高在上的聖獸,擁有翻手為雲複手為雨的法力,而她……隻是一隻血脈正統的鳥族,擁有一些比修仙凡人了得的法力。
鳳青鸞聽見這道聲音,一呆,緩緩轉身,腦袋一片空洞。
對不起……我不應該喚您做蕙雨。擁有溫柔如水嗓子的女子不絕地道歉,懊悔萬分,幾近每次呼吸便向她道一次歉。
鳳青鸞轉過身時,隻見一張陌生清妍的臉容,臉上寫滿愧疚。
青春少艾的臉蛋不施脂粉,水潤光澤,棕色的頭發挽成一個髻,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不但不顯老,更是成熟有韻味。
你……是誰?藍眸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年輕,心生疑惑。
她絕對不認識這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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