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銳些的都能發現。
村子沒有男人。
當蘿絲隨口問起,卻讓那些曬衣服的婦女們好一頓罵一一後來,聽劉婆婆說,這村子被“清理’過,男人們要死了,要下了大獄。
“清理過是什意思?”
“意思就是,他們犯了法。”
“什法?”
“王法。”
尤蘭達斜坐在踏上,接過婆婆的煙杆,小心摳下塊磚泥往銅頭鬥缽塞。她知道香膏的壞處,卻也沒法讓這個可憐的老人日日受燒灼之苦一緩解疼痛,本來就是這東西最初的作用。
“百姓不許接觸精怪,不允許修煉妖術…違令者斬。”
“那,女人怎回事?”
她抬眸瞥了眼蘿絲,順著模模糊糊的窗,依稀能看見在門外訓狗的男人:穿了件對襟團扣灰褂,直筒寬褲,耳後還不像話地別了根稻草。
隻用了不到三天時光,這個在倫敦城得體有禮的紳士,令人畏懼的執行官…
就成了人見人嫌的鄉下村漢。
要把隔壁嬸嬸家的鵝趕進井,要就哄孩子們比賽看太陽。
“因為她們已經得到懲罰了,”尤蘭達眉眼銳利:“她們隨時隨地準備好,在田地,樹林。這些敞開的衣襟將給你們帝國的“紳士’們帶去解憂撫躁的甘霖一一你們叫什?”
“聖娼,”仙德爾笑吟吟接上話:“為神獻上自己汙穢的血肉之軀,這一點都不值得生氣,尤蘭達小姐“看來你也這幹過。”尤蘭達反唇相譏。
仙德爾卻笑得更加明豔:“…那要看我的神是誰了。總比這屋祭台上的要好一些?”
尤蘭達知道她指的是什。
“那叫神龕。”
蘿絲毫不顧忌地插話:“可為什長得像你的婆婆?我是說…體型之類的。”
雖然她能理解並非所有人都有著不凡的手雕技巧,可對待一尊神像,是不是有些過於…不尊重了?這話給尤蘭達惹急了:“百姓不可窺探天子真容一一況且,我和小姐都是吃著劉婆婆的奈長大的,你怎能這樣說話?”
蘿絲挺了挺胸脯,不以為然。
“這有什了不起的,羅蘭不也一”
仙德爾:“範西塔特。”
蘿絲:“幹什。”
仙德爾:“不存在的東西就不要說了。”
蘿絲:“哦?我倒覺著有人嫉妒了?”
仙德爾不理會她,轉向眼神逐漸古怪的尤蘭達:“天子…如果我沒有理解錯,恐怕就是你們的君主了,對嗎?”
尤蘭達點點頭。
之前也提到過,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對待信仰的態度:信又不信。
然而在眾多神靈中,他們唯獨對一位格外尊重。
滯留在人間的真龍,被所有神靈承認的、代池們行事的人間之神。
“我們的君王,承負天澤的真正一用你們的話講,血脈高貴且永遠無須對萬物折腰的聖主。”講到這位“聖主’,尤蘭達臉上甚至都多了一抹虔誠之色。
“唯被眾神恩澤的人間至高…”
即便踏上神秘之路,蘿絲也從來沒有對神靈生出過半點敬畏心。對於眼前的尤蘭達,她還是更喜歡談到“用則信不用則不信’時的她。
“哦,你們的君主幹了什好事,讓你們這樣尊重他?”
尤蘭達張了張嘴。
她沒法為君主近來的昏聵辯駁。
也許他太老了,也許有人蒙蔽了他。
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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