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遠遠避開了這間屋子。
當她們得知這屋的兩個洋人都得了病後,一股謠言開始在村瘋傳:有人說這是神靈的懲罰,也有人說這是一種通過呼吸就能傳染的病。
她們幾乎不同蘿絲講話,甚至看都不敢看她。
孩子們也被母親下令不允許到這周圍來,要他們搬了些茅草堆出一條涇渭分明的“牆’。
這是牆,但也會是在最壞情況下的一把焚燼汙穢的火。
蘿絲一清二楚。
“她們怎能這樣幹?!”
曾為象幫一員的竊賊可不會眼睜睜看著,忍受本不該忍受的。她當天夜就行動,將這些草堆依次堆在了她們的窗沿下,等到第二天清晨,守在門口看她們又驚又怒的表情。
“如果你們再敢這幹,下一次就加上這個。’
她掏出火柴盒晃了晃。
這件事後。
村民徹底不理會她們了。
當然,這種冷漠的態度並不會損傷她們分毫,隻是,通過仙德爾的猜測,一個更大的問題橫在眼前。“如果這是一種傳染性的疾病,這間屋子的所有人都不能離開,擅自接觸其他人。”
她被安置在羅蘭身邊,和他同一張床。
他們同樣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我管不了那多,克拉托弗。你知道,隻有羅蘭對我重要。”
蘿絲神經質似的活動著五根手指,沉聲凝視病床上的女人:“羅蘭說過,海曼家的人會隨船抵達另一個港口。我想,他不敢眼睜睜看著一個執行官死在自己麵前”
“時間,”仙德爾艱難喘了口氣,抿了口哈莉妲送來的溫水,輕聲說道:“你得,計算時,間,蘿絲。“這時候倒叫我蘿絲了。”
飛賊咕噥了一句,回頭詢問尤蘭達。
對方在腦中盤算了片刻。
“不會超過五天。”
她說。
“從這乘馬車到南都,就是你們要尋人的地方一一不會超過五天。倘若中途連續換馬”
這個時間還能縮短。
遺憾的是,羅蘭和仙德爾已經經不起顛簸,否則快馬日夜兼程…
劉婆婆斜倚在屋門口的圈椅上,架著煙杆卻不抽,隻默默摸著眼淚。
她看不得這孩子剛尋了個好歸宿,結果卻又要經曆一次無邊痛苦。
“去吧,快去。”
她啞聲嚷了一句,用銅鬥缽砸了砸桌角。
震得瓷碗叮當作響。
“快去救你的朋友,傻姑娘。”
喘著粗氣。
這時。
蘿絲才恍然察覺:這個老人也和羅蘭、仙德爾一樣,患了病。
不僅如此。
被烈焰焚燒過的軀體,又累月服食煙膏…
她也活不了太久了。
“我們一起走。”
“婆子我這把歲數已經活夠啦,”老婦抹了把嘴角流出的唾沫,笑得像剛見麵時一樣溫和慈祥:“快去吧。既然不相信我的法子,就找個厲害的人兒幫忙…瞧你們都是有身份地位的,總能想出辦法來…”她又吃力抬起胳膊,朝尤蘭達招了招手,待人到了跟前,才悄聲告訴她:
“…床腳斜對的牆磚後麵有一包銀子,拿去,快走。”
尤蘭達默默攥緊了拳。
也清楚即便是馬車的顛簸,眼前的老人也承受不住了。
“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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