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功夫給馬相麵,為什不多留下幾匹?”
尤蘭達望著和馬對視的男人,心中又急又氣。
幾分鍾前,他們從那即將被燒塌的馬廄中挑選了三匹母馬拴在樹幹上。剩下的則都被蘿絲放了出去尤蘭達有些擔心仙德爾和哈莉妲,倘若救回來的人過多,三匹馬可不夠用…
“什…麵?”
“我是說,我們該多留下幾匹馬。”
“它們想要自由。”
“誰想要?”
“它們,”羅蘭隨手指了指那片蹄印,又轉過來拍了拍棗紅色的馬頭:“這幾匹更喜歡我們。”尤蘭達習慣他時不時瘋言瘋語了:“你沒有考慮過,救來了人,該怎逃離港口嗎?用不了多久,叛逆就要把這徹底圍起來了…”
“你不是有朋友在叛黨中做大官?”蘿絲插了句話,叼著撿來的稻草逗弄自己那匹黑身白臉的駿馬。她說這話的時候還“刻意’瞥了眼克斯汀。
瑟瑟發抖的鳶尾夫人,從倫敦不遠萬來東方掘金的貴婦,此時此刻像條落水狗一樣狼狽。她瘋狂搖晃著腦袋,捂了捂嘴,又自覺地嘟囔說她什都沒聽見。
捂錯地方了。
羅蘭輕笑:“別逗她了,蘿絲。克斯汀夫人,紅鳶尾夫人,我該怎稱呼您?請您放心,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不會傷您分毫。”
唯有這時,一貫傲慢嬌貴的人兒才顯現出原本一無所有的脆弱。
她給自己鼓著勁,嚐試從草皮上站起來。
她失敗了。
蘿絲“噱’了一聲,鬆開繩索,走過去把人拎了起來。
沒有往羅蘭這邊,而是去更遠,雜草與樹更茂密的、繞過馬廄的更遠處。
她揪著她破破爛爛的長裙,挑選了根不錯的樹幹,往那兒一甩。
跌跌撞撞的夫人就撞在了樹上。
接著。
蘿絲解開了自己的鬥篷,扔給她。
“我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尿過褲子。”
克斯汀漲紅了臉。
她囁嚅道著感謝,蘿絲卻滿麵嫌惡,毫不領情。
幾分鍾後。
當女人腰間係著鬥篷出來,尤蘭達和羅蘭就都猜到發生了什一一兩個人閉口不談她,隻你一句我一句分配馬匹,說著到底要不要去“救’仙德爾和哈莉妲。
“叛黨沒有那快打到這,羅蘭。你可以問一問克斯汀夫人。這座莊園足夠深,也有足夠多的岔路一我們可以騎馬繞個遠路,再從最偏僻的別墅區折回來。”
羅蘭則邊聽邊專注於為自己選中的馬兒準備糧食。
“馬是絕不會吃樹皮的,羅蘭。”
“它說它想試試。”
“你為什不給自己留著,”尤蘭達痛苦地揉了揉額頭:“我們到底在幹什?這座莊園正有數百個試圖把你們腦袋砍掉高高掛起來的暴徒,我們…我們就在這兒,和…和馬…聊天?”
羅蘭雙手稍稍用力,強硬掰開馬嘴,把那片老樹皮塞了進去。
然後。
又用胳膊把它的腦袋夾死。
“什?”
“…它不吃樹皮。”
“它吃了。”
“我不想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我們什時候離開?!”
“等仙德爾和哈莉妲回來。”
“我們為什不能騎上馬去找她們?再趁機接上人,沒準路上還能找著輛馬車…”
克斯汀撥弄著鬥篷的線繩,默默往蘿絲身邊湊了湊。
“小姐?”
“我叫莉莉安·蘿絲·範西塔特,”蘿絲瞥了她一眼:“別湊太近,你渾身都是尿騷味。”克斯汀尷尬退了半步:“…我們什時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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