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庚司。
一個和審判庭相似又不完全相似的組織。
審判庭的職責是獵殺邪教徒,異種,以及愚蠢到敢接觸無形之術的蠢貨。
而長庚司最首要的責任是抓捕叛逆,妖術師和精怪。
由於這其中涉及到了當權者對“叛逆’、“妖術師’的定義。如果你這樣想,那,他們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組織。
可若你認為他們無論如何行事,都做著某些人或團體的刀劍一
那,這兩個組織就完全一致,嚴絲合縫。
婦女們恐懼長庚司的衛士,就像倫敦城沒有人不害怕審判庭的執行官。
當這夥人踏著指厚的灰燼闖入村落時,孩子們率先發現。
他們一哄而散,逃回家,叫來了大人。
女人們害怕極了。
昨夜大火讓她們逃得一劫,也算多接待了些不給錢的莽客。可這夥白袍人顯然不吃這一套肉體上的諂媚,忽視打從屋子出來就搔首弄姿的,敲打著懸於腰間的劍鞘,來到村落中心後,轉著頭環了一圈。“誰是頭兒。”
他聲音不響不沙,卻足以讓每個聽見。
“…我,是我。”
塊頭最大的女人訕笑著從人群中走出來,頭上還包著一塊油乎乎、黃黑相間的布條。
“我講話算得上數,大老爺。”
她雙手合十不停作著揖,又自顧自講起昨夜發生的、她們看見的,孩子們打聽到的,以及清晨官軍與白袍人沒有到來時其他人看見的一
她拿出傳謠言的本事,活靈活現地給那隻露出鼻尖兒與下巴的男人說,講了一會,還手舞足蹈起來。“…我們扒著瞧!天都紅了!老爺,我們可都是善良人!如果不是山匪威脅…唉…”
她抹了把糙臉,下意識用指頭把襟衣勾了勾,還要講,結果被麵前人一個巴掌摑到了地上。啪。
一聲悶響。
像打在石頭上。
“我還沒有問你。”
人群一片死寂。
婦女們紛紛用手捂住孩子的嘴,有些連鼻孔一塊捂上,生怕憋不死這些個要了命的祖宗蛆。被抽了巴掌的女人撿起那塊掉落的頭巾揩拭血汙,抬起頭時,又裝作像他們頭一眼見麵似的,掛著討好的笑臉爬起來。
她讀那白袍人的臉,仿佛讀一本永遠翻不完的笑話集,哪怕笑得肉發僵,也要給人瞧自己那口亂葬崗一般的牙。
她捂著腫臉:“大、大人…”
白袍男人屈指彈了一下袖口,仿佛落在袖子上的不是灰塵,而是整村婦女與孩子的性命。
嗒。
隻一聲就能結果了灰塵,也結果了性命。
“我從你們身上聞見了一股妖人的怪味兒…”
這話仿佛火撚兒尾根的炮仗,婦女們一下炸開了鍋!
“那可不能!”
“老爺…我沒了男人…您就可憐可憐我吧…”
“冤枉…大人我…誰敢和妖人打交道…聽說要吃人的…”
七嘴八舌地哭喊著,圍著這夥白袍衛士。
好像在給他們哭喪。
“說說吧,誰來過。”
白袍首領按著刀柄,聲音淡淡。
於是。
婦女們又鴨子一樣叫著亂著,每個人都嘟囔起自己看見的一一後村林的那座墓碑是最先被講出來的。“墓碑?”
首領那雙狹長上挑的眼睛眯了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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