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塞卡之家。
比羅蘭此前見到的更要風光上幾倍:沿路停著一排靜音軸馬車,三兩剛結束的男人叼著煙卷在門口談笑。
等到穿著教服的費南德斯下車時,半條街都安靜了。
“每每這種時刻,我都為自己是一名執行官而感到驕傲。”費南德斯側著頭,小聲對羅蘭講話。胸脯挺的老高。
“他們隻是詫異夏季競還有人穿風衣。”
“…這也是我弄不懂你受歡迎的原因,羅蘭。”
“因為我對其他人不這樣說話。”
“你是不是想挨揍了?”
兩名臉色嚴肅、腰杆筆直的黑烏鴉到花街來尋邪教徒一一也許掌握了證據,也許還沒有,隻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審訊’周圍的男士們這樣想著,並在羅蘭與費南德斯小聲嘀咕時,猜測他們的對話。“大概是討論一會怎樣虐待人了…這些壓根就不該在倫敦出現的鬼東西…
吉爾絲·豐塞卡女士今日沒有客人。
或者說,自從她成為了費南德斯的情人後,再沒有任何客人。
像第一次見麵,她今天也披了條薄紗,隻是穿了露出小臂的室內裙,金耳墜,軟鞋也換成了香檳色的絲帶。
“半年未見,柯林斯先生,您依然英俊得足勝整座城市的男人。”
女人屈膝行禮,接過兩人的手杖,又把他們的帽子放好。
“比起費南德斯怎樣。”
“我想,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一個女人深愛的男人了一一他進了屋,還鎖上了門…誰會敲一扇注定不會打開的門呢?”
羅蘭覺得費南德斯現在就像他口中所說的“蠢貨’。
至少笑容很像。
“我猜,還是會有不長眼的使勁敲一一他們的牙齒還好嗎?”
吉爾絲美目含笑,挽著男人粗壯的胳膊,任由他胡須摩挲自己的臉頰,吻她的前額、鼻尖和嘴唇,分開後,細細打量戀人的臉。
“我不知道,你還兼職了牙醫。”
“當然,”費南德斯反手摟住吉爾絲,往沙發去:“隻會拔牙的那一種。”
羅蘭覺得自己應該忙起來。
起碼不該出現在這…
要不到門口坐上費南德斯的馬車,在倫敦周圍繞上幾圈…
“快請坐,柯林斯先生。德洛茲一會就回來了一一最近有群慷慨的紳士聯手造了所學校,還邀請德洛茲去…我看,倒是比那女王學院要好上不少…”
說起德洛茲,不免要提到這半年來的新學院:由伯恩斯女士及一眾憂心國家未來的紳士們出錢建造的,開學半個月不到,就已經在名聲上獲勝的新學院。
查爾斯·巴貝奇也受邀到該學院任職。
“伯恩斯?”
“當然。伯恩斯女士。慷慨、仁慈的。我聽德洛茲講過許多伯恩斯女士的事跡,她是多堅韌,頑強,並且眼光長遠,還肯憐憫那些擁有天賦、卻無處施展的孩子們…”
德洛茲小姐依舊是那副朝氣蓬勃的模樣。
可見在新學校,沒了總騷擾人的老師,每天等在校門口的壞小子們,得以施展自己才能與智慧的少女,從臉上就能看出那股快活勁頭
她戴了一頂男士格子呢帽,格子馬甲,與豐塞卡之家一點都不搭。
當然。
一見羅蘭,就立刻恢複成了被姐姐揶揄的“蠢樣’一一再也說不出什「連三位數相乘的運算都說不出來,難道你要我陪那些臉上脂肪比屁股上還要多的男人,和他們討論紅酒的產地和葡萄的酸甜度一一恐怕他們也說不清楚吧?
這些在吉爾絲看來略顯傲慢的話,當著羅蘭的麵可一句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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