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非常高，下麵又多是石頭。上山乙摔下來的時候，沒有受到禪杖擊打的致命傷，但他的一條腿卡在了亂石縫隙，骨頭折斷的聲音分外清晰，叫人聽了心發毛。

    看到兩個手下突遭不測，其中一個正疼得哭爹喊娘，上山甲顧不上多想，當即拔出了手槍，向站在城牆上的久悟和尚瞄準。

    他舉起胳膊，試圖倉促地射擊。吉閑道長健步如飛，已然跳到他的身後，先是壓下了他的槍口，而後對準他身上的幾處穴位快速擊打，瞬間就把上山甲放倒在地。

    出家人的暴力也是暴力，尤其這種時候，一殺兩傷，毫不手軟，見效最快的手段。被暴力製服的三個男子，徹底地絕望和屈服。盤問他們事情，幾乎有問必答。

    妙棲道姑冷冷地問：“這些要被喂蛇的孩子從哪弄來的？”

    “從孤兒院領養的。”上山甲唯唯諾諾地著，看出對方有懷疑，趕忙補充，“有個別是拐騙和綁架來的。”

    白發老尼在一旁：“活生生的孩子，就忍心殺了喂蛇，你們的良知能安？”

    上山甲辯解：“不是我要這樣做，是上麵的人命令我綁架十八個少年男女。然後掩人耳目，將他們偷偷帶上山，鎖在佛嶺寺廟的庭院喂蛇。”

    久悟和尚怒氣衝衝地問：“上麵的人是誰？”

    上山甲：“虎秘書。”

    久悟和尚惱火地：“混蛋，什虎秘書狼秘書，我可沒耐性，快點清楚。”

    瞥一眼久悟和尚的殺人禪杖，上山甲戰戰兢兢地：“此人名叫昆猜，早年在東南亞鑽營黑白兩道，後來做了商務部長的秘書，就更加沒人惹得起。知道厲害的人，都叫他外號虎秘書。”

    觀察著久悟和尚的目光，上山甲苦著臉繼續：“羅漢爺，我隻是奉命行事，就算我不接手幹這種活兒，虎秘書還會找其它黑道上的人來做。”

    吉閑道長問：“昆猜要你綁架一群孩子，送到佛嶺寺廟喂蛇，他有什目的？”

    上山甲：“據我所知，好像是商務部長的身體出了毛病。他時常健忘，犯糊塗，坐穩部長職位的能力一不如一。於是乎，身為部長秘書的昆猜就找到了我，讓我幫他綁架十八個少男少女。開始我以為，他想要尋找人體器官，給商務部長換掉體內腐朽的零件，我就爽快地答應下來。”

    出這些話時，瞧見久悟和尚的目光不善，上山甲馬上為自己開脫，“我之所以爽快地答應他，是因為我知道，器官移植需要配型。如果昆猜隻在十八個孩子麵挑走一個，我就能將其餘十七人放生。”

    妙棲道姑：“可你卻綁架這些孩子用來喂蛇？”

    上山甲繼續苦著臉：“當時我也不知道是這樣！我對昆猜那些話的時候，他還極不耐煩地罵我，‘配你娘的型！那老東西肚，心肝脾肺全是新貨，從十二歲孩子身上摘的。你就不用再操這種心了。’所以我就更奇怪了。”

    上山甲頓了頓：“見我百思不得其解，一臉迷惑的樣子，昆猜拍拍我的肩膀，假裝慈善地感慨，‘咱們的這位商務部長，不再是醫學能幫助了的。因為他不是病。他是老了，壽命臨到盡頭了。’聽昆猜這樣講，我就建議，既然他老了，就讓他退休，別做這個部長，接受自然規律。

    “昆猜卻陰沉地笑了起來，並且惡狠狠地，‘如果他不做這個部長，任職期間半路掉下來，別人就會頂替他的職位和權力。到時候，新的商務部長，提出新的商務政策，變更原有的利益格局。我們與那些商業大鱷承諾的灰色交易就會被觸及，被中止，被廢除，無法兌現利益，甚至得不償失。你要知道，商業大鱷可不是善男信女，他們一定會惱羞成怒。那個時候，即便我們再想把收受的錢財吐出來，心翼翼地退還給他們，恐怕他們不隻要錢，還會要命吧！？’我了解昆猜的為人，能看出他是一條被逼急眼的惡狼。”

    白發老尼：“所以昆猜就想到了尋求邪術巫法，對抗自然規律，延長這位商務部長的數生命和政治生命。哪怕是死馬當活馬醫，也要極力保住他們交織在一起的灰色利益？”

    上山甲點著頭：“是這樣的。比如講吧，曾經有位王大師，在他被扳倒之前，有哪個權貴名人不把他當成半個陸地神仙？不想與他套近乎繼而探求心願？何況，這是東南亞，別的國家且不談，僅是中、日、韓的遊客，跑來這求神拜佛，或者招魂養鬼的，恐怕不在少數。

    “當然，這些事情聽上去邪乎，可這就是現實。或許你們可以懷疑，但我不能有錢不賺。我要生存，要希望，要冒險，所以我幹這趟活兒。昆猜也不例外，他拜訪了駝蛇公和瘸蛇婆，要求他們立刻、馬上給商務部長增加氣運和陽壽。這是他的生存、希望或者冒險。

    “可那駝蛇公和瘸蛇婆，對昆猜的請求不緊不慢，沒把他這位‘虎秘書’放在眼，而且還冷冷地訓斥他，讓他去一邊排隊等待。因為駝蛇公和瘸蛇婆當時正在煉化女大鬼，幫助一位韓國來的藝人轉換氣運，以便這個家夥成就團偶像。隻不過，這個過程很詭異，中途不宜停止，否則會前功盡棄，為此犧牲掉的五個少女也就白死了。”

    吉閑道長捋著長髯分析：“這昆猜飛揚跋扈，恐怕不會甘心等待。”

    上山甲點頭讚同：“是的！昆猜脾氣很大，當晚上，就帶人摸進了一家超豪華的別墅酒店，把那個韓國藝人的腦袋按進馬桶，並且惡狠狠地警告，‘在東南亞，還輪不到戲子幹擾官員的特權。你是要囫圇著回國，還是要被大卸八塊？’就這樣一番恐嚇，那個韓國藝人第二就放棄了，不敢再讓駝蛇公和瘸蛇婆為他的事情耽誤昆猜的時間。”

    上山甲歎了口氣，轉而又瞪亮眼睛：“隻可惜，駝蛇公和瘸蛇婆知曉了恐嚇事件，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更加頑固，照舊不允許昆猜插隊，就仿佛故意要刁難他。

    “最後，昆猜愣是把一千萬美元的酬勞翻了一倍，要求駝蛇公和瘸蛇婆先給他的麻煩救急。駝蛇公和瘸蛇婆慢悠悠地伸出三根指頭，對昆猜做出了三千萬美元的報價，算是對他的插隊行為的額外收費。昆猜當時隻顧著高興，眼睛眨都沒眨就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