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收到顧長溪的密信時並不驚訝。

    他二人居然會在曹州意外相見，他便認定對方會有所動作。所以他才先下手為強，想要借遼王的手除掉顧長溪，卻不想他死逃生。

    他本來正為這事發愁，不想對方卻自己又再次送上門來。信不知是誰送來的，顧長溪在密信要求與他見麵，是有要事相商。

    他不打算快馬加鞭回京城向梵告發自己嗎？

    月苦思冥想了半才決定赴約。二人約在一處僻靜的食肆碰麵，顯然這對月來更有好處。

    顧長溪已經早早等在那，見到月前來，他立刻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請他坐下。月唯恐他為前些日子的事情記恨自己，一直沒有放鬆警惕。

    “虞兄，我許久不在京城聽聞你的消息，想不到你跑這來了。”

    月嗤笑道：“你和太史階如今春風得意，哪想得到我們這些人。”

    顧長溪替他倒滿酒：“這是這最好的酒，雖然不如京城的那些佳釀，但你嚐嚐，也算不錯了。”

    月低頭看一眼酒杯，顧長溪經手的，就算是瓊漿他也沒心情享用。

    他擔心他在其中下毒報複自己，顧長溪看出他的擔憂，舉過酒杯一飲而盡，對對方笑笑後又替他滿上一杯。

    月遲疑了一下，最後仍舊不願喝，他反而問道：“你找我來有什事？”

    “昔日是同儕，你現在沒有退出十二，仍舊是十二卿之一，我們現在也還是同儕。他鄉遇故知，敘敘舊而已，你何必如此警惕？”

    “不必花言巧語，你是什人我豈有不知的道理。你眼什時候有過我們這些人？”

    “你竟然會這覺得？可見往日是我失禮，我自罰一杯。”

    月冷眼見他又飲一杯後問：“那日的事，你該記恨我才是。”

    對方爽快道：“各為其主，我理解，不會記恨。”

    月語塞，他看著顧長溪那對深不可測的眼睛，一時吃不準他的心思。他可沒有忘記，當年顧長溪和太史階，是如何不假思索地殺死風那對兄弟的，這兩個都是不容大意的狠角色。

    “顧長溪，不要拐彎抹角，你到底有什事？”

    顧長溪收起笑容誠懇道：“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如果是王爺……”

    “和他無關。”

    “那是……”

    “我要救沐秋水。”

    月愣了一下，轉而不可思議地笑道：“你要救她？我可是聽是你把她玩膩了丟開的，你現在居然要救她？”

    顧長溪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連忙笑笑道：“是我虧欠她的。”

    “是她救了你？”

    “不是，我是被遊醫所救，這是真話。”

    “她既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管她做什？”

    “正因為她無辜受我連累，我才要救她。”

    月“嘖嘖”兩聲道：“你可真是多情。”

    “請你一定幫我。”

    月起身道：“我幫不了你，你有錦繡前途，我也有我的打算。”著不理顧長溪苦苦挽留，決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