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遠無奈地用手扶額。父親和母親年紀越大越喜歡鬥嘴了。他趕忙調整狀態,對母親賠笑道:
“對了,媽,後來‘還來不’的孫老板怎樣了?”
母親瞪著父親,氣呼呼地:
“後來賣農藥了。”
林思遠聽到這話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他不是開飯店的?”
母親歎口氣道:
“是啊,孫老板本來是‘還來不’的飯店老板,可朱鎮長升職後,卻發現朱鎮長走後,根本沒幾個人去他的飯店。”
林思遠皺皺眉,問道:
“這是怎回事?”
母親道:
“本來朱鎮長未上任之前就隻是偶爾有人去‘還來不’飯店吃飯,畢竟大家都是老百姓,也節儉著呢,後來朱鎮長上任了,幾乎每都在飯店公款吃喝,年底錢老板就能去領不少錢。可後來朱鎮長不是升了,就沒人有閑錢去吃喝了,錢老板這才發現根本沒幾個人去飯店吃飯。後來逐漸就關門了,順便開了個農藥站賣起了農藥。”
父親又開腔道:
“朱鎮長的醜行你這不是知道得聽清楚。”
母親不做聲。
林思遠聽了母親的話真是哭笑不得。原來的飯店後來卻變成了農藥站,還有比這更滑稽的事情,就像想研究東北虎卻派了個研究金絲猴的去,真是滑下之大稽,荒下之大謬。
母親歎氣道:
“這人啊,一輩子就那過去了,你看著那多年長著呢,其實也就那一眨眼的事兒。活著的時候就應該好好活著,不知道哪,就進了土了。生前多少錢啊權啊的,都帶不走。活著的事情誰都不知道會變成什樣,能活一就要好好活著。別做那些沒用的事兒。”
聽著母親的的這些話,讓林思遠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內心深處仿佛被深深刺痛。
“是,不知道什時候就死了。也許就是一瞬之間,生和死的距離就那近。”
“你想起了什?”母親問。
“沒……我隻是想起了生命的脆弱。就像……他媽媽。”
母親微微點頭,道:
“如果他媽媽沒死……”
林思遠接著:
“如果他媽媽沒死,他就不會被接走,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變成……另一個人。”
林思遠開始有些失落,他本來想出那個人的名字,可卻無從開口。
“他一直很好。”
林思遠沉默,這個問題他們已經談論過了,他不想再什。
母親自顧自地起來:
“那他進門的時候,隻是笑著站在門口,既不話也不做什。我看看他好像並不認識,問他找誰,他找這家的主人然後還在微笑。我把你爸叫出來,問他認識這個人不,你爸呆呆地看了半,也認不出,問他是不是走錯門了,。”
林思遠隻是靜靜地聽著,什也沒有。
“他沒找錯就是找這家房子的主人。我和你爸互相看看想可能是找你的,就林思遠出去了,過會兒就回來,你是他的同事吧。他不是,是你的朋友,而且很熟悉的朋友,一直長大的朋友,我和你爸互相看看,開始有些懷疑是不是他了。你爸又看了看他,忽然拉著他坐下,叫一聲‘蛋’。你爸叫那聲的時候,我的心就像被震了一下子,眼前這個西服革履的年輕人就是當年的那個窮苦的孩子嗎?可我再看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是,他就是蛋。隻是他現在長大了,變成了一個優秀的年輕人。”
母親繼續著,林思遠雖未答應卻一直在認真地聽。每當提起那個人,他的心就變得空蕩蕩的,似乎什東西都無法填充的空洞。
回到青竹鎮的這幾,談話中似乎總是會跑到那個人身上,或許是父母有意,或者是他的無意。每當到那個人,他也總是默不作聲,靜靜聽著。
深夜,繁星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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