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偉應付不了醉酒的女人，更應付不了因年關一個人在外而獨孤醉酒的女人；

    奚偉不知道要說些什勸慰話語，這時候江月卻突然站了起來，腳步已有些虛浮的走到邊上，拿起之前奚偉遞給她裝著衣服的袋子，然後跟地兒拆開，又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將那件新衣服換上，同時說道:“好看嗎？”

    奚偉點了點頭，江月跟那兒又說道:“好看個屁，你這衣服多少錢？”

    奚偉沒有敢說；

    見著奚偉不說話，江月跟那兒在身上翻看衣服，似乎想要找到價牌，江月很快的找到了價牌，跟那兒大聲的嚷嚷著的說道:“兩萬，他嗎的，你們嗎逼的城人，就他嗎不是個東西；兩萬塊錢買一件衣服，這件衣服夠我回去給爸爸媽媽蓋房子都夠了，嗎的，你居然就買件衣服；”

    奚偉知道江月的是醉話，也是借酒撒瘋，並不以為意；

    江月嚷嚷著的時候，也走到奚偉的麵前，跟那兒用力的一掌拍在桌子，嚷嚷著道:“站起來；”

    奚偉站了起來；

    奚偉站起來，江月就抓著奚偉的衣服跟那兒嚷嚷著的說道:“說，你的錢哪兒來的，嗎的，兩萬塊錢買一件衣服，嗚……”

    江月突然抱著奚偉大聲的哭了起來，這讓奚偉不知所措；

    不知道哭了多久，奚偉聽到江月跟那兒自言自語的說著:“為了錢，你要出去闖蕩，扔下我一個我人，我好累啊；現在你有錢了，買兩萬塊一件的衣服給我，我一點都不開心，我寧願拿這些錢回山蓋房子，你知道嗎？

    我真的好累，好孤獨啊；錢，去他嗎的錢，隻要有你，我不要錢，房子我也不蓋了，你回來好不好；”

    奚偉聽著江月那醉話的自言自語，知道江月是想起她的那個他了；

    奚偉沒有動，任由江月抓著他的衣服跟那兒自言自語；

    就在這時候，有鞭炮聲響起，江月似乎也被那鞭炮聲所驚醒，抬起頭看著奚偉，然後放下了奚偉，又坐了下去，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江月似乎清醒了那一點，看著奚偉說道:“奚偉，你說錢真的那重要嗎？”

    奚偉點了點頭；

    江月繼續的說道:“男人為了錢就可以拋棄他們口口聲聲說的心愛的女人嗎？”

    奚偉搖了搖頭；

    江月看著奚偉搖頭，跟那兒說道:“虛偽，錢重要你承認，卻又不承認為了錢可以拋棄心愛的女人；”

    奚偉想了想的說道:“錢很重要，沒有錢隻能餓肚子；餓肚子的滋味很痛苦，那樣的痛苦讓男人不會有心愛的女人；但是，僅僅是為了錢而拋棄心愛的女人，那錢也沒有那重要；或者說，隻要能填飽肚子，我就不會拋棄心愛的女人；”

    江月笑著的說道:“也就是說當你填不飽肚子時候，你會拋棄你心愛的女人了哦？”

    奚偉點頭；

    江月還是笑著的說道:“你真殘忍；”

    奚偉點頭；

    江月突然沒有了笑容，跟那兒似乎從不認識奚偉一樣的看著奚偉，許久之後才說道:“你是個男人；”

    奚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或許吧江月所謂的真男人，是因為奚偉敢承認自己的殘忍；

    江月再次灌下一杯酒，跟那兒說道:“問你個問題，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不說；”

    奚偉點了點頭；

    江月接著說道:“我看過你的入學資料，今年十月你才十九周歲，你又說你沒有家，那你的錢是怎來的？”

    奚偉想了想，深吸一氣，跟那兒燃著煙，將他從流浪兒時候開始到進入學校這些年的事說給了江月聽；不過奚偉隱瞞了關於那片大山關於那個家的事，這個奚偉不想跟江月說；

    當然，人又不是從石頭縫蹦出來的，自然得有個來曆；於是乎奚偉就借用了虎哥些那些經曆人販之手的經曆；沒有記憶就在人販之手，或者說有記憶以來就沒有家，那就自然而然的解釋得過去；

    在奚偉訴說的過程中，江月一直沒有插話，卻也眼淚不斷，甚至還跟奚偉一樣的跟那兒不斷的燃著煙；

    當奚偉說完之後，江月沉默了許久，也跟地兒連續的灌了下整瓶酒；

    在江月灌下整瓶酒後，江月站了起來，走到奚偉的身邊，抱著奚偉的頭，讓他靠在江月的胸口，不過江月卻什話也沒有說；

    奚偉這是第一次被女人這樣抱著，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什是依靠，什是感情的歸屬，安全感，溫曖，依念，家人，親情，各式奚偉自己也無法形容的感覺；

    盡管江月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奚偉明感覺得江月已懂得他；

    許久之後江月才似乎自言自語的說道:“其實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挺喜歡你的；那時候我一個人，那熱的天卻沒有一個人關心過我，都快堅持不下去了；直到遇到你，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後來呢，那天我和藍藍喝多了，你卻什也沒有做，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個男人，但是我知道你是君子；

    你在店幫忙，完全將那當成是你自己的一樣，一點也不見外，那時候我就想啊，如果我們一起經營的話，還真不錯，我很喜歡你那樣的不見外，感覺家個男人真好，很踏實；

    後來你不來了，也不知道為什，我整天就盼著你能來，我就想啊，你真小氣，不就那一句話嗎，居然還小心眼兒了，都不來看我的；

    不過沒有多久我就知道你其實每天都有來看我，是的，有一次藍藍看到你站在那兒的，不過她沒有叫你；

    那時候我就在想，既然來了怎不過來呢？我多想你能過來，就像之前那樣將那間店當做自己的一樣，將我也看成是你自己的一樣；

    我也不知道為什，我喜歡你叫我月月的那種語調，很像家的爸爸媽媽哥們們叫我的那種味道，很親切，就像家人在身邊一樣；

    那天你終於來了，我真的好高興，很久很久沒有那樣高興過了；隻是你卻又一走了之，這長時間也都不來找我；值班的時候，每次有電話響起，我都以為是你，每次有敲門，我都好高興的，以為你來找我了，卻每次都失望了；

    聽到你的過去，我好痛，痛得連心都不是我的了；你不喜歡說話就不說話，隻聽我說；就像媽媽和爸爸一樣，總是媽媽嘮叨，爸爸也總是不說話；小時候我問爸爸為什不說話啊，爸爸說，一個家有一個人說話就夠了，兩個人說話，那話就多了，話一多就會傷人的；”

    江月停止了那有些語無倫次的自言自語，就那樣的抱著奚偉；

    奚偉聽著江月的自言自語，其實早已滿是淚水，卻不知道要說什；

    突然江月將奚偉的頭給捧起來，並看著奚偉的問道:“你喜歡我嗎？”

    奚偉下意識的點頭，卻又立即搖頭；

    江月明白，不就是因為奚偉知道她的那個所謂的三年之約嗎？

    江月明白，跟那兒接著說道:“喜歡我抱著你嗎？”

    奚偉點頭，沒有搖頭；

    江月笑了笑的說道:“藍藍說，跟著感覺走，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這世間已有夠苦的了，管他嗎的那多，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江月說著，也跟著笑了起來，接著又多說了一句:“現在，我要跟著感覺走；”

    奚偉明白，同樣奚偉雖然不知道什是愛一個人，但奚偉很喜歡被江月擁在懷中的那從未擁有過的安全感；

    奚偉站了起來，用力的將江月擁進懷中；

    都說新的一年新的一天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那一年的新年的第一天，奚偉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江月的笑容；

    多年以來，奚偉其實就沒有真正有過睡眠這個說法；

    兒時在那片大山，奚偉所謂睡醒，其實大部時間都是被那棍棒，斑竹鞭，或是桑枝條，落在身上給痛醒過來，隨著年齡增長，奚偉更多的時候是在那柴堆被凍醒，或是被蚊蟲叮咬而驚醒；

    進入江湖後，已因為童年陰影而導致睡眠極輕，總是莫名的驚醒，驚醒過來卻又是茫然無措，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何時；

    當奚偉成為掌事人哥字輩的江湖人後，那更是血腥殺戮，從來都不曾敢有過真正的睡眠，或者說那時候的奚偉跟本就沒有所謂作息時間這個說法，從來都是隨時隨地的睡一會，最長不會超過半個鍾就會莫名的驚醒，甚至連站著都可以入睡，不過得需要讓背部靠著些什；

    王活比奚偉更強，不需要讓背部靠著就可以入睡；

    這些年以來，奚偉從來就沒有過真正的睡眠，哪怕是後來回家，哪怕是學生宿舍，奚偉都無法擁有真正的睡眠，總是睡一會就會莫驚醒，驚醒後總是茫然無措，在反應過來之後，就是整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