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鬼子倒變乖了，打起太極了。”我納悶。

    但一營附近的山梁山窪，目力所及根本沒有敵人的蹤影，村右側的赭水河，水深過胸，冰涼刺骨，河岸邊結著薄冰。對岸也看不到敵人的蹤影。

    “鬼子到底搞什鬼？”政委神情凝重。

    “媽的，搞不懂，搞不懂老子就不跟他龜兒子玩了。命令部隊撤出。”

    部隊全部撤出了屯頭，向山轉移。鬼子也一路尾隨而來。

    中午團部與一營剛出豁口，通往山崖口窪方向突然響起激烈的槍聲，顯然我方的後路出現了敵人。而緊隨我軍的那股鬼子也突然來了精神，立即發起了攻擊。後來才得知，鬼子夜派出一支二百多人的部隊，一夜行軍七十餘，繞了一個大圈子，渡過冰冷的赭水河，目標直指崖口窪。企圖一舉截斷我軍退路，逼我軍在狹窄的疙瘩峰一帶與他們決戰。

    “不從崖口窪進山，改去留村，與三營會合從杜頭進山！”

    “崖口窪方向鬼子顯然與二營交上了火，旅後勤部門和野戰醫院的人有危險。”政委擔心地，“旅部把這多後勤人員交給我們，我們得保證他們的安全。”

    “我們把鬼子引開，減少二營的壓力。一營派出三連，火速趕到崖口窪配合二營對付鬼子。”我也開始有點擔心。

    “我跟三連去崖口窪，看看情況。”政委。

    “你去，我就放心了。”

    “團部身邊留的部隊有點少。要心，這次看來鬼子是豁上老命跟咱們拚了。”

    “不怕，把偵查大隊加到一起，還有三個連的兵力，我倒要看看鬼子的牙有多硬？”

    “派一個通訊員通知三營做好接應準備。”

    “好！”

    戰鬥越打越激烈，鬼子主力纏著團部一波接一波地發動攻擊。我索性將手中的部隊分成三撥，分段設置阻擊陣地，交替掩護，邊打邊退。鬼子像急紅眼的賭徒，一遇阻擊便兵分兩路迂回爬山，想截斷我軍退路。他一分兵，我立即指揮部隊撤退。就這樣，我們一個山頭一個山頭地比著爬，一個山溝一個山溝地跟著轉，直到下午三點，團部與三營會合後，鬼子發現我們增了兵，才精疲力竭地停止了攻擊，擺開防禦陣形。

    我留下一營監視敵人，自己帶著三營迅速向崖口窪跑步前進，我心有種不祥的預兆。

    敵人已從崖口窪退走，崖口窪這個的山村已經變成屠場。

    村的房屋大部分已經燒毀，村道上到處都是村民的屍體，村東頭的大院有二百多具屍體，重重疊疊堆在一起，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孩，青壯年很少。是被集體槍殺的。

    “團長！”二營營長臉色鐵青，眼含著淚。“那麵……”

    我走到另一個院子，滿地血泊中躺著二十多個青年婦女的屍體，全部都被剝光衣服一絲不掛，她們都是被刺刀捅死的，有的被砍掉頭，頭就被放在死者的兩腿中間。

    戰士們鐵青了臉咬緊了牙關，淚水順著滿是硝煙的臉默默地流著。跑到山上的青壯年都下了山，滿村都是驚心動魄的哭泣聲。

    “杜營長！你混蛋！你幹什吃的，你的槍呢？竟叫鬼子在村這樣糟蹋……”

    “團長，你處分，你槍斃！”二營營長嚎啕大哭。

    “不怪杜營長，高團長你冷靜點。”政委在旁邊，“二百多鬼子衝進村時，杜營長正在山上布置陣地，村隻有兩個班的戰士，他們全部戰死了。村當時除了村民還有旅後勤部門的人員三百多，絕大部分都跑上了山，但還有一部分被圍在村犧牲了。周團長的妻子……”

    “什？周團長的妻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