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盛烈的父親和母親坐在門外，正在談論王盛烈的婚事，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

    老兩口是在亮處，腳步聲是來自暗處，由亮處向那邊的暗處望去，什也看不見，隻聽腳步聲愈來愈近，好像還不是一個人！

    “誰呀？”盛烈母親警覺的停下手中的活，臉不禁朝那邊暗處問了一句。

    “爸！媽！是我，我是盛烈！”黑影傳出盛烈發顫的聲音。

    盛烈在暗處，老兩口看不見他，他卻能看清老兩口。

    “啊！是盛烈！老頭子，快點，盛烈盛祚他們回來了!”

    盛烈母親一聽這話，驚喜的眼睛發出亮光，她連忙從板凳站了起來。盛烈父親也跟著慢慢站了起來！他們瞪大了眼睛向那黑處望去，等著盛烈他們的出現。

    隨著腳步聲越走越近，王盛烈也漸漸從黑影走了出來，並排跟著的還有他大哥王盛祚。

    “爸，媽，你們都好嗎？”王盛烈來到父母麵前深深鞠了一躬。

    “好，好，我們都好！你……”

    王盛烈父母一見風塵仆仆的兒子，本來應該要有許多話要，可是當真一見了麵，又不出來什。

    盛烈母親隻是睜大了眼睛，不住的上下打量站在麵前的兒子。那喜歡兒子，疼愛兒子的勁，此時全掛在臉上。有句話的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盛烈外出學習三年，變化能不大嗎。

    “盛烈呀！我怎見你瘦了？”母親看著盛烈消瘦的臉龐，心疼的隻想摸，但是還是住了手了一句。

    “瘦了嗎？嘻嘻！瘦點好！瘦點顯精神！”盛烈笑著對母親道。

    “你這孩子！瘦了還傻樂……媽可不想你瘦，想是在外麵吃不少苦吧？”

    “沒，沒有！再，我們年輕人在外麵吃點苦不算什！嘻嘻！”盛烈始終陪著笑。

    父親一句話不，臉上一直掛著笑，在一旁像個老傻子。

    這時三弟盛藩聞聲趿拉個鞋，從屋跑了出來。

    “二哥！嘻嘻！”盛藩出來就喊了一聲，也是什也沒，站在門邊就是笑。

    “謔，三弟！你好！這晚了，你怎還沒睡？”盛烈最喜歡他這個三弟了，因為他們曾經還是同學。

    “想睡，我哪能睡得著啊！我還不是掛著等你嗎……”

    盛藩不好意思撓了撓腦瓜皮。

    “不過……方才有點熬不住了，坐在炕櫃前剛打了個盹，就聽門外有你們話聲……我一下子又來了精神！嘻嘻！”

    “四弟盛夫呢？”王盛烈免不了問三弟一句。

    “他？他睡的呼呼的！打雷恐怕都震不醒……也難怪他，也不出去玩了，出來進去的等了你一白……晚飯後實在有點熬不住了，衣服也沒脫，身子一歪，拱個地方，倒頭便睡……”

    “哈哈！這個盛夫！玩都不玩了！”王盛烈一聽，快意的笑了！

    一見盛烈回來誰都不困了，一家人在自家門口，有有笑親親熱熱，一掃方才幹等時的焦急和沉悶。

    但是這時畢竟已是深夜，周圍靜悄悄，他們的笑聲話聲傳的很遠。

    盛烈的爸爸高興，滿是皺紋的老臉像正在開放的菊花，不過高興之餘覺得深更半夜如此談笑不好，影響四鄰休息，便提醒般的道：

    “別光顧高興了，有話咱們還是回到屋吧！”

    盛烈母親一聽老伴這話，撇了一下嘴，白了老伴一眼，。

    “哼！這時候你知夜深人靜了，方才你吹簫時，怎不管夜深人靜！”

    “那……方才是方才，現在是現在，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不是兒子回來了嗎！我心踏實了，有話回屋！”

    盛烈母親哼了一聲：

    “你總有理……真是人嘴兩層皮，怎怎有理！”

    王盛烈聽著老兩口拌嘴笑了，他想起方才爸爸的簫聲。

    “對了，方才我和大哥離老遠就聽到了爸爸的簫聲，句心話，三年沒聽到爸爸的簫聲……聽了真是讓我好感動！尤其是蘇武牧羊那首曲子，聽的我心怪不是滋味……”

    王盛烈到這有點哽咽，不下去了。

    都父子心連心，盛烈父親一見盛烈感動的不出話來，自己心也覺得不得勁，但是他不願在兒子麵前表現出來，聳了聳腦門上三道抬頭紋，忙：

    “行了，行了！……夜深了，寒氣也上來了，外麵有點涼，別都凍感冒了！聽我的，都快進屋吧，有話進屋！”

    不管怎父親是一家之主，父親發話了，大家就不好再什。

    就這樣大家高高興興進了屋。就像京劇跑龍套似的，三個孩子先進了屋，押後的是他們老兩口。

    老兩口見盛烈回來了，心裝著盛烈的婚事，也將擺上桌麵。進屋前，不約而同的都把臉轉向東邊把頭的鋪，奇怪，他們突然發現鋪突然亮起了燈，老兩口驚訝的不禁相互對視一下，老倆口沒話，但是已是心領神會，心知肚明。

    他們懂得鋪此時亮燈的含意：那是黑鳳姑娘傳遞出的信號，明她沒有睡，她在等盛烈的到來。

    老兩口心照不宣，他們略微遲疑了一下，便若有心事的進了屋。

    王盛烈興高采烈，大步進得屋去。他就是從這個屋出去的，屋的一切對他一點不陌生，還是他去日本東京留學前的老樣子，昏暗的燈光下，見哪，哪都是破破亂亂的，要變化，那就是讓他感到，破東西多了，屋顯得了。

    這不奇怪，盛烈母親是過日子的人，什也舍不得扔，俗話的好“破家值萬貫”也正是因為破東西愈來愈多，屋才顯得更破舊了，更狹窄了。

    盛烈觸景生情，從中感受到在他留學三年中，家是如何勒緊褲腰帶，艱辛困苦過日子的！

    盛烈掃視一眼屋內周圍，難過的沒有話，最後把目光落在正在炕上睡覺的盛夫身上，三弟盛藩見二哥在看著四弟，他想上前打醒正在熟睡的盛夫，被盛烈止住了。

    “讓他睡吧，反正一時半會我也不走，今後兄弟見麵長子呢！他什時候醒，什時候算！千萬別叫醒他！”

    “那……也好。”盛藩把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大哥，二哥，你們一定渴了吧，這有茶水，是父親見你們今要回來，特意沏的好茶。”

    盛藩完，一步跳到桌子前。“不，不！這茶水還是留給爸爸喝吧！爸爸喜歡喝茶水談古論今！”盛烈連忙擺手道。“你一提到水，我還真有點渴了！我三年沒喝到家鄉水了，我真想靈山下拉古河的水……”

    盛烈完自己上外屋，從水缸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一連喝了幾大口。看來他是真渴了，末了用袖子抹拭一下水淋淋的嘴角，深情了一句：“啊！家鄉的水真爽真甜啊！”

    他這一舉動，正好被剛進屋的父母看見。

    “這孩子，到家了，屋有你爸為你沏好的現成的茶水，你怎跑出來喝涼水來了？”母親怪了他一句。

    “嘻嘻！茶水再好喝，也不如這從喝慣了的井拔涼水……不知為什，我就是想喝家鄉的水！”

    “這子！什時候都不忘家鄉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父親著溺愛般的拍了盛烈肩頭。“好啊！孩子！什時候也別忘了家鄉，是家鄉的山水，哺育了你！”

    著他們一起走進屋。

    老兩口坐在南炕，哥仨坐到北炕，五個人十條腿，齊刷刷都耷拉在炕沿下。五張臉都那像，掛著的都是隻有家庭溫馨才有的那種親切幸福和諧的笑。

    父親看了盛烈一眼，向盛烈問道：

    “你這次回來……這一路兵荒馬亂的……還順利吧？”這是一種問候，也是出於父親的一種關心。

    “這……怎呢？總的來，還算可以吧！”盛烈想了一下做了這樣的回答。

    “什叫總的來還算可以？”母親眨吧眨吧迷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