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食堂也沒啥，買了幾個燒餅，喝的也沒買上，就喝點茶葉吧。”

    終於把他等回來。

    他進門把帽子扯下來，走到桌子前把燒餅放下，坐在凳子上。

    “這回作業都判完了，你要是有空過來玩我歡迎。”他咧嘴笑了笑低下頭。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一陣泛酸，四的過夜，桌麵留下了胳膊肘的印記，規規矩矩的按照標準評分，整個過程沒有一句話，他一口接一口喝著濃茶，即便我知道這對身體不好但還是沒選擇講出來。

    每次評分結束都到了午夜，然後上床休息。

    總是簡單的聊幾句然後入眠，熄燈後時間開始將速度減緩。

    我側著臉，看著這個而立的男人，某刻竟會認為我們相識幾年，當這個想法開始搭建我便想盡辦法拆除。

    每次清晨總被同一個夢境驚醒，那個頭上捂著白布的男人向我擺手告別。驚醒看到的又是王的麵孔，有些窘迫和詫異，等到他讓我躺下休息一會時，父親母親和河灘的大石頭又會浮現，這個屋子帶給我的不隻是溫暖，還有謎題。

    我迫切的想知道大病前的記憶，那些殘骸像毒癮一樣逼我投降。

    我開玩笑的：“你的茶苦得很。”

    “苦嗎，那我少放點茶葉。”

    罷他就起身去拿暖壺，我把杯子從架子上取下來遞給他，他沒有領會我的意圖。

    我們把燒餅草草吃完，茶水也泡了兩邊喝幹淨，一切都結束了。

    可能對於王來這是我們友好關係的開始，但我卻無法容納。

    幼年缺失的情感一股腦補齊，卻讓我誠惶誠恐難以接受，當缺失成為習慣，補齊卻成為強融，這不是等價兌換，是強買強賣。

    簡單的了幾句後我準備出門，他叫我在門口留一會，外麵風吹得緊，當心著了風。

    我木木的立在門口環顧著四周，看著衣架、鑲鏡麵的櫃子、書桌、鋪著深綠色床單的木床。還有那盞深夜為我們服務的赤黃色燈泡，這的每件家具都帶有感情，我遭受到空氣的襲擊，明白這是我用幻想鑄就的房子。

    寒冷而漫長的兩個月結束了，三期的作業也隨著評分守則錄入檔案，班上的同學不知曉給作業評分這件事情，在親屬家過夜的理由繼續哄騙著室友，我萬沒有想到第二年這件事會成為我的“醜聞”。

    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吳鈞，顯然他看到我要比我緊張，跑來拉住我的衣袖，蹙緊眉頭和我班主任找我，當我趕到辦公室看到班主任與吳鈞一樣的表情。

    “你坐下。”班主任有些慌忙。

    “快點，你先坐下。”我遲疑的看了看辦公桌前的板凳。

    “哎呀，老師叫你坐下，你怎還站著？”班主任發起火，我才坐下來。

    她塗著豔麗的口紅，嘴唇泛著光，像刷了豬油，上下忽閃著。

    隻有開學報道時見過她，站在學院門口熱情洋溢的接待著家長，家長們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反倒有些不自然。

    她的笑容與作風沒有絲毫關聯。

    新生入學之後開班會時，有兩位同學找不到教室遲到，她罰兩人站在門外等著班會開完，在教室內大聲強調時間觀念和個人能力。言傳身教用在她身上沒有一點錯，開各種大會她比學生入場還要早。

    這樣的一個女人，在我麵前突然收斂了戾氣。

    “李夏，早上我接到電話，是找你的。”

    距離放假還有幾，按理也是我打電話，家打來電話有些莫名其妙，而且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