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對我的表白無動於衷啊？”

    在回家的路上，楚奕楓一直問我這個問題，可是，我已無衷可動。

    剛進門，楚奕楓又問道：“我鋼琴彈得怎樣？”

    “好。”，我答。

    “是嗎？我怎看不出來啊。”，彎腰側頭看著我。

    “很好。”，我再答。

    “我了你不要這樣雲淡風輕地跟我話，我會受不了的。”，楚奕楓笑著。

    “好。換個話題。我想喝酒，你能陪我坐一會兒嗎？”，楚奕楓期待地看著我。

    “不能。”，我堅決。

    “……那……嗯……好吧……”

    我知道我刷牙洗臉的時候，楚奕楓一直在看我，隻是，糖吃多了會加重病情。

    日子平淡無奇地滑走，未曾為任何人駐足。我也向往寡淡如水的日子，隻是，那些畫麵沒有楚奕楓而已。

    除了看書、發呆、看雲彩，我還琢磨著下一次逃跑的問題。

    我問過酒杯，他從送花那後，他沒再見過那個自稱是韓帷弟弟的瘦高男生，也沒有聽到任何關於韓帷的消息，所以，這條線算是算了。

    而謝運呢，酒杯他也不知道謝運是何許人也，他本來可以幫我查，但我沒同意，我不喜歡牽連別人。而且，謝運對我有一種不出的輕蔑，所以，謝運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

    用排除法理一遍後，那答案就隻有一個，也隻能是那一個了。

    “白緹，要不，今年我陪你回家過年吧？”，楚奕楓的問題打斷了我的思路。

    不過，既然主意已定，就無需多想了。

    我抬頭看看他，然後又低頭看著kindle，隻是書麵的字一個也沒看見去。

    原來，我也有不淡定的時候。

    “要不，你先打個電話跟你媽一下吧？我想你媽她會喜歡我的。”，步步緊逼。

    我盯著那一行每一個字都認識的話，緊咬著牙齒。

    “來，電話給你。”，一個電話送到我眼前。

    我接過電話，可是，終於還是沒撥出去。我把楚奕楓遞過來的電話放在一邊，然後蹲在沙發上看著那個電話發呆。

    為什要逼我呢？

    楚奕楓收起電話，在我旁邊坐了下來，然後低頭不語。

    “你早就知道了？”，我開口。

    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哪怕假裝得毫無破綻，也終歸是假裝罷了。

    “嗯。”

    “謝謝！”

    “白緹，你別這樣，你這樣，我難受……”

    “我沒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轉身回了本應屬於楚奕楓的主臥。

    我知道楚奕楓一直靠在主臥大門旁邊等我，我也知道他想敲門，但是，他最終還是忍了。

    這，已經足夠了。

    等我聽到楚奕楓叫我吃中午飯的時候，我一出門，就看到柳姨和蘇亦宏。

    “緹，聽奕楓你打算留在這過年？”，柳姨笑著問我。

    我點頭。

    “這可真是太好了。不過，你別忘了給家打個電話，要不然家老人不放心。”，柳姨使了個眼色，讓蘇亦宏剛提上來的蓮藕放到廚房去。

    我點頭。

    “柳姨，你記得多做點素菜，別老弄那些魚啊，肉啊的。”，楚奕楓道。

    “這個我知道。”，柳姨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我知道她和蘇亦宏肯定是吃過飯才過來的，所以也沒叫他們一起吃。

    “楓啊，這就讓緹吃這些啊？”，柳姨指著飯桌上的菜道。

    “我隻有這點水平。”

    “這怎行啊？要不，還是我過來給你們做吧？”

    我剛想開口，柳姨又道：“要不，你們還是搬回去住吧？這樣就不用麻煩你做了，緹也能吃得好一點。”

    “不用。”，發怒的征兆。

    我想柳姨的“搬回去”應該指的是楚奕楓的爸爸那，因為楚奕楓告訴過我，他和方齡齡之前住的那套別墅離婚時分給了方齡齡，他自己名下的房產現在隻有我們現在住著的這套公寓。

    “好好好，不去就算了，還是像往年一樣來我們家過。”，柳姨又笑道。

    我知道柳姨的來意了。

    等我們吃完飯，蘇亦宏就拉著楚奕楓在客廳下棋。柳姨她想和我會兒話，就不顧楚奕楓狐疑的眼光硬把我往主臥拉去。

    我知道她的用意，所以，當她開口時，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真的？”，柳姨高興地。

    “嗯。”，我點頭。

    “不過，我不敢保證他一定會去。”，我補充道。

    “你開口，他肯定會去的。”，柳姨拉著我的手道。

    是啊，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對了，舊的就該扔掉了，新的該迎來了。

    隻是，我沒想到第二上午，等楚奕楓接了個電話出去後，柳姨來了，後麵還跟了個人：楚奕楓的爸爸。

    他進來後柳姨就走了，我叫了他一聲“楚叔”，他也沒理我，隻是一個勁地打量著房子的擺設，當他掃過沙發上疊好的被子和放在被子上麵的枕頭時，他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見他坐下後，給他倒了杯水，然後坐在沙發的另一端盯著前麵的牆壁。

    “你讓他睡這兒？”

    我不知道該怎回答，所以沒有話。

    “你不工作？”

    我點頭。

    他嘴角動了一下，然後又問道：“你有辦法讓楓回家過年？”

    我搖頭。

    “那你怎……”

    “過年他是不會去的，但是讓他年前回一趟家應該沒問題。”，我打斷道。

    “嗯。”，他扔下了這一句就朝著大門走去。當柳姨聽到敲門聲從外麵把門刷開後，他又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才轉身離開。

    其實，我也沒有把握能勸楚奕楓回家。昨柳姨和蘇亦宏才剛走，楚奕楓就先開口他是不會回去過年的，我看他的神態和語氣，估摸著自己沒這個能力，所以，我也沒開口。

    但，機會就在眼前，我不想錯過。

    今是周三，為確保萬無一失，我必須讓楚奕楓同意明回家去吃飯。

    吃晚飯的時候，還沒等我完，楚奕楓又一口回絕了。

    快要睡覺前，我不死心，又提了一次。

    “白緹，你不明白……我不想回去。”，楚奕楓看了我一眼，然後就低頭看著茶幾上的琴譜。

    “不行？”，我問。

    “不行。”，回絕。

    “真不行？”

    “不行。”

    “我吻你也不行？”

    “不行。”

    “你剛才什？”，楚奕楓的聲音有點顫抖。

    “沒什。”

    “你了。”，楚奕楓興奮地看著我。

    “沒。”

    “了。”，他邊邊把頭湊過來，然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我沒。”，我低著頭，沒看他。

    “同意。”，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好，但願這次的犧牲能獲得遠超付出的回報。

    隻是，楚奕楓，對不起，利用你了。

    我湊過去用嘴唇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掃了一下，剛想把頭縮回來，他突然轉頭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我趕忙推開他，他趁勢在即將要離開我嘴唇的瞬間咬了我一下，我回了他一腳，他整個人又順勢倒在沙發上，然後哈哈大笑。

    我沒理他，直接走回主臥。

    “哎，你害羞什呀……”

    客廳傳來一個賤兮兮的聲音。

    “這又沒外人……”

    第二，楚奕楓一大早就把我吵醒，纏著讓我幫他挑鞋子，我隨便指了一雙，心想我也該收拾一下了，然後就走到主臥從背包掏出一個藏青色的亞麻挎包，再把kindle和電源線、一瓶藕荷色指甲油和幾包餐巾紙裝進包。

    等我背著包出去的時候，楚奕楓奇怪地看著我問道：“你今怎想起來背包了？你不是不喜歡背包嗎？”

    我沒理他，示意他開門。

    在去他們家的路上，我一直閉目養神，可他卻一直個不停，他見我沒應答，得更起勁。

    等車在那套別墅前停下來時，我的心終於可以落下來了。

    我們剛進門就看到楚奕楓的大哥楚奕楊，這次楚奕楊倒是沒有板著一張臉，邊接過楚奕楓手的東西邊“到自己家怎還買東西”。

    和楚奕楊隨便聊了幾句後，楚奕楓就拉著我上三樓他的房間。他的房間非常簡單，隻有一張大床、一櫃紅酒、一架d和一套音響。看來，楚奕楓真的喜歡音樂和紅酒。

    “走，我帶你上我琴房看看。”

    我跟著他又回到一樓客廳，然後拐進客廳左邊最麵的那個房間，開一開就看見一架鋼琴擺放在正中央，隻是他直接繞過那架鋼琴徑直走到左邊放著吉他的位置。

    “你等一下，我讓他們送個沙發過來。”，楚奕楓後就走了出去，估計是叫人拿沙發去了。

    除了那架鋼琴外，這隻有一個高腳凳、一個曲譜架和一把吉他。地麵也沒有灰塵，應該經常有人過來打算。

    一分鍾後，楚奕楓回來，讓我先坐在高腳凳上，我沒做，然後指著吉他問道：“這個吉他是訂製的？”

    “嗯，和我家那把一樣，都是訂製的。”

    我點點頭。

    “我送你的那把二胡也是訂製的。”，楚奕楓道。

    “我知道。”

    然後，楚奕楓開始調弦，我知道他肯定是看到吉他手癢了。

    咚咚咚……

    楚奕楓放下吉他過去開門，門一開就看到兩個男子抬著一個單人亞麻沙發站在門口，楚奕楓接過沙發就讓他們走了。我想過去幫他一起抬，但被他製止了。

    他把那個低矮的單人亞麻沙發放在高腳凳對麵，然後示意我坐下。

    這間琴房開了一扇超大的玻璃窗，通過那道透明的窗子就能夠看到別墅外麵的花草和假山，這絕對是一個發呆的絕佳場所。

    楚奕楓是那種一碰到吉他就能忘記一切的人，我隻好拿出kindle看看書，看累了就走到玻璃窗那看著外麵的藍白雲發呆，或者跑過去在的吉他弦上亂撥一番，或者抬手感受外麵自由的空氣穿過我指間的感覺，或者看著我的指甲油發呆……

    等吃中午飯的時候，我才看到楚奕楓的爸爸。等我跟著楚奕楓走到客廳右側的餐廳時，楚奕楓的爸爸已經在正中間的位置坐下來了，他的右側坐著一個打扮優雅得體的女子，雖然不再年輕，卻風韻猶存，而楚奕楊則坐在左側。

    楚奕楓拉著我坐到楚奕楓旁邊，還沒坐下，就聽到楚奕楓的爸爸道：“怎不叫人。”

    我拉了拉楚奕楓的衣角，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叫了一聲：“爸，楚姨。”

    我也跟著叫了一聲“楚叔”和“楚姨”，然後坐下。

    “這是白緹吧？我聽楓你吃素，所以讓他們專門做了幾道素菜給你，你嚐嚐。”，溫柔的聲音沁人心脾。

    我夾起一塊豆腐嚐了嚐，然後看著楚姨了聲謝謝。

    楚姨人很不錯，一個勁地夾菜給我，隻是楚叔就一直冷著張臉，不過，楚奕楓一臉冰霜的樣子和楚叔簡直一模一樣。

    整桌上最難過的莫過於楚奕楊，他一直試圖緩和桌麵上的沉悶氣氛，但總是被楚奕楓簡單的答複給堵回去。

    我也覺得壓抑，好不容易吃完飯已經一點半了，我本以為吃過飯楚叔應該憩一下，沒想到他放下筷子就直接讓我跟他到書房有事找我。

    “幹什？”，楚奕楓有點怒了，騰地站了起來看著楚叔。

    我拉了拉他衣袖讓他坐下，等他坐下後我看著他了聲“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