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皇城上空騰地升起一群烏鴉，他們是百年來棲居在皇城的神鳥，每日有專飼神鳥的太監負責喂食。方衡的目光隨著神鳥飛翔的軌跡向下降落，一眼瞥見狄勇和前段日子見到的少年又出現在萬壽宮門口，二人都是黑漆漆的裝束，仿佛是神鳥在人間的化身。

    方衡連忙迎了上去：“狄大人，陛下等了可有些時候了，您快進去吧！”

    子正拿著一塊棉布擦洗碎得四分五裂的鏡子，伺候子的太監朱文跪在地上，口中道：“萬歲爺，擦鏡子的活，還是讓奴才來幹吧。”

    子：“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要是讓你來替我擦鏡子，足見我心意不誠。”

    鏡中折射出狄勇和莫邪伏在地上的樣子，子手中停了停，又繼續擦著鏡子：“你來了？”

    狄勇：“陛下，我帶來了這次去平京查案子的莫邪。”

    子回頭，打量了下莫邪的身形，又轉回去：“不錯。”

    狄勇：“若陛下沒有其他吩咐，我回去立刻帶他打點行裝，今日就能出宮了。”

    子：“慢著，我還有件事要吩咐。”

    狄勇：“請萬歲爺吩咐。”

    子：“讓他輔助趙之渙，去平京查案。”

    狄勇沉默，萬壽宮隻有棉布擦洗鏡子發出的銳利聲響。

    子停下手，後退幾步：“鏡子怎越擦越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