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聞訊匆匆趕到縣衙馬廄，秦有容等人已在那等候多時了。秦有容見了莫邪，向那匹紅鬃馬一指，道：“莫哥，這就是從館驛那兒牽回來的馬。”

    關田勝和一幹衙役拿水將馬匹細細清洗了一遍，地上全是猩紅色的汙水，馬背左側有一處淺淺的新鮮傷口，才結了痂，像是劃傷。關田勝感歎道：“太冷了，這處地方招不來蒼蠅。若不是秦大人偶然發現，隻怕這個線索，我們還要再過幾日才能發現。”

    秦有容問道：“莫哥，你到館驛時，馬廄有幾匹馬？”

    莫邪：“我到時，馬廄隻有一匹馬，而我的馬一直係在馬道邊的一棵樹上。”莫邪又看向關田勝：“關仵作，你洗出來的是什？”

    關仵作憂慮重重：“我不能確定，這馬出的汗是紅色的。”

    秦有容瞪大了眼睛：“紅色？”

    莫邪：“從前大宛向我朝每年進貢寶馬五十匹，大宛的寶馬就是流的紅汗。這匹馬或許有大宛馬的血統。”

    秦有容看著自己的手，自言自語：“原來不是血。”

    莫邪俯下身查看，這匹馬的馬蹄鐵上有“曹記”二字，四個腳掌都是如此。

    關田勝言語中皆是惋惜，他：“我們都未想到馬廄有蹊蹺，勘驗都是在馬廄做的，人來人往，隻怕破壞了不少東西。”

    莫邪指著馬背上的傷口，問道：“關仵作，這處傷口和趙大人身上的傷口，是不是同一利器所為？”

    關田勝搖搖頭：“不是，趙大人是被一把匕首捅傷，匕首呈菱狀，傷口是十字形。如果是用菱形匕首來劃傷馬背，傷口絕不可能像一條細線。”

    細線？

    莫邪立刻想到窗戶插銷上那根微不可查的細線，從趙之渙的房間向外看去，正下方就是驛館的馬廄。那根細線或許就是在斷裂之時，瞬間劃傷了馬背。精心挑選的汗血馬，荒廢已久的驛館，種種跡象表明，趙之渙的死幾乎在他踏出京的那一刻就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