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室內，一簇火焰閃動了幾下，照出麵前的一具紅衣枯骨。莫邪握著火折子，看清了那是一張生前興許姣好的麵容。她的裝束不像本土人士，腰間係著一個菱形的腰帶，仔細看，才看得出來那是一排菱形飛鏢，布滿鐵鏽。

    曹霑抱出數年來一直沉睡在東莊的玉匣，打開玉匣，匣中是一把菱狀匕首，同樣布滿鐵鏽。莫邪和秦有容二人深吸一口氣，這把匕首和捅傷趙之渙的那一把一模一樣。燭光在曹霑枯瘦的臉上跳動，他深陷的眼窩是一雙渾濁的眼睛：“我一聽傷了欽差大人的匕首是一把菱形匕首，立刻想到了這一把。”

    秦有容歎道：“怪道我們尋遍京和洛水周邊，沒有一個鐵匠做得出這把匕首，原來匕首的來曆是這樣不同尋常。”

    曹霑把玉匣放到桌上：“我本該在案發後把這匕首上交，但正因這匕首來曆特殊，談及匕首，一定要談及這具枯骨，而這枯骨不能擅自移動。所以我隻能等待二位大人親自登門，再將這匕首的來曆向二位大人清楚。”

    秦有容推了推莫邪，問道：“莫哥，你們啟司此前有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案情？”

    莫邪正在案邊端詳這把匕首，秦有容一推，他想了一會兒，才：“我師父可能遇見過，啟司處理的案子，並非件件都記錄在案。太平六年，我師父應該才開始辦案不久，或許對紅衣枯骨有所耳聞。”

    秦有容以白布裹著匕首柄，把匕首拿出了玉匣，出神良久，才：“我聽過去在京城，有一戶人家設宴請客時，曾請了一位絕色名妓作陪，那位名妓敬酒時隻拿衣袖捧著酒杯，看著很奇怪。有位客人喝醉了，就拉著名妓，非要看看她是不是生六指，結果那名妓隻被人輕輕一拉就倒了下去，露出來的手就是枯骨。”

    比起猜測紅衣枯骨的來曆，莫邪顯然對那把匕首更感興趣，他接過匕首，掂量幾下，發覺這把匕首輕盈無比，拿在手中，就拿著一根羽毛，但在刀刃上放一根都發，隻輕輕一吹，頭發霎時斷開。如今雖然生了鐵鏽，但這把匕首依然是一把削鐵如泥、吹毛斷發的稀世名刀。

    莫邪手腕翻轉，匕首刀柄上是半副纏枝番蓮紋，再加上刀柄巧，該是一把女刀。莫邪道：“兩把匕首是雌雄雙劍。恐怕趙大人之死，和兩把匕首的主人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