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回到狼人的地盤已經是四十分鍾後的事情了。路易斯仍留在狼族山莊處理信息，應該暫時不會暴露。他本就是對凱瑟琳還有些心存不安才先一步出來，不料卻遠遠瞥見了羅德尼·特納。

    雖然這中間想了很多，但路易斯依然讓他跟到捉摸不透。他對凱瑟琳的做法確實是照著路易斯的意思；可是，他又擔心，路易斯背後，又有什可怕的計劃。

    隻是，這會兒，凱瑟琳已經不在那個冰冷孤寂的懸崖囚牢了。

    陽光還有點晃眼。訓練場傳來一陣陣節奏的擊打沙袋的聲音。弗蘭克走進去，一個矯健的頎長身影立即映入眼簾。深褐色的卷發紮成了一條幹淨利落的馬尾，在空中有力地甩動。

    凱瑟琳看起來變了很多，麵無表情，眸子同樣也看不到任何情緒。

    “力量還不夠集中，瞬間發力的速度再快一點。”梅森拿著一支惹眼的教鞭道，不過暫時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凱瑟琳並不是他著手訓練的第一個吸血鬼；梅森的經驗很豐富，他判斷的出吸血鬼閃身速度的快慢。

    沙袋擊打的聲音連成一片；繼而，突然爆出一聲巨響，沉重的沙袋終於在那間的致命暴擊下支離崩析，落在地上；四處彌漫的黃沙後麵，凱瑟琳沾著汗珠的臉頰上仍然沒有任何神情。

    “兩分鍾後，第三階段抗阻訓練。”梅森走過去遞給她一包血袋，道。

    “怎才到第三階段抗阻？”弗蘭克蹙起眉，“這些都還是基礎中的基礎呢。”

    “你之前在陸軍身為少校恐怕很少親自訓練零基礎的新兵吧，諾曼先生？”梅森，“格鬥訓練哪怕對於吸血鬼也一樣需要循序漸進。實話，一開始不打好基礎——她以後肯定要吃虧。”

    “但她現在沒有那多時間了——形勢所迫，我需要她加快進度。”弗蘭克略一思索，道，“我之前讓你提前準備的……今晚上，可以進行嗎？”

    “今晚上？這早？”梅森難以置信地挑了挑眉毛，“這短時間她怎能夠完成準備？”

    凱瑟琳知道他在自己，連續不斷的吸血動作微微怔了一下。

    “所以我要你加快進度——你得有點壓力了。”弗蘭克斜眺了一眼外麵的晴朗空，“月亮的影響還是不容忽視的。離滿月已經好多了，再拖下去就沒有意義了。”

    “那行吧。”梅森聳了聳肩，“反正紐約和羅徹斯特部分的狼人也已經到位了——那一會兒直接跳到抗阻訓練第五階段吧，凱瑟琳，做好準備。”

    “我想要先和你談談，弗蘭克。”這時，凱瑟琳忽然放下手中的血袋，靜靜地開口道。

    梅森立即和其他幾位狼人對視了一眼，然後識趣地放下教鞭，衝他們使了個眼色：“走吧，我們也先回山莊喝點啤酒，別消耗得太厲害了。”

    其他狼人都是明眼人，體力也確實有了一定消耗，自然沒再多什。

    訓練場很快就隻剩下弗蘭克和凱瑟琳兩個人。風停了，山間的空氣格外寂靜。

    “你打算和我談什？”弗蘭克若有所思地走過去，將路易斯之前交給他的那隻袋子遞給了凱瑟琳，“這是我讓人幫你帶的。你這段時間也會需要。”

    “謝謝。”凱瑟琳掃了一眼它，嘴角微微動了動，“我還一直以為這是路易斯的完美男友風格。”

    弗蘭克沉默了一會兒。“昨晚上……”他知道這個問題注定由自己來問，“你……情況還好嗎？”

    “這就是我想和你談的，弗蘭克。”凱瑟琳決定暫時先不將那個似真似假的夢透露給他，而是刻意談及了其他話題，“我想起了很多回憶——就像原本就存在我的腦海一樣……”

    “嗯，人類正式轉化為吸血鬼之後，先前所受的吸血鬼的精神控製會全部失效。”弗蘭克點了點頭，“你要慢慢接受這些記憶，雖然很多感覺很不可思議，但它們終究是你真是發生過的。”

    “真實發生過的……”凱瑟琳喃喃著，大腦還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記憶，“好吧，我知道了……”

    “那個，”不過隨即，她又抬起頭問道，“今晚上——要發生什……是嗎？”

    “也不算什大事。”弗蘭克淡淡地，“我讓梅森幫你請了一些外族的狼人，今晚上你不會受陽光限製——狼族會幫你安排一場更全麵的訓練。”

    “謝謝。”凱瑟琳隨即的回答卻讓他吃了一驚。

    沒有以往的任性和傲嬌，隻是一聲平淡而禮貌的接受。

    “過幾我就帶你回銀雪杉城，不會太久了。”弗蘭克望著她清澈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道。

    他自己也確實該回銀雪杉城了。雪莉·蕾對克斯特家族的事很難真正上心。沒有直係吸血鬼，把所有家族事務全部交給諾支，畢竟也不是長久之計。

    *

    （史杜賓公寓）

    公寓的空調溫度似乎越來越低了。沙發上那個披著米黃色外套的男人很快沉沉睡去。房間也沒有吉他聲再傳出來；客廳隻剩下鍵盤和鼠標的聲音，還有陽台那邊羅傑·菲爾低聲地打了足足半個多時的電話。

    現在奈傑爾相當確定了：沃爾特·本茨確實在盯著他，包括，安布羅斯。

    “我完成了。”奈傑爾放下鼠標，將身子靠在柔軟的皮座上，“可以麻煩再幫我把這些導入到手機嗎，安布羅斯？”

    他刻意將臉別過了沃爾特，衝安布羅斯道。

    他記得安布羅斯之前聊時跟他過，他的個人電腦有特殊的防禦係統，連接的並不是一般的通訊網絡，而是另一種更加複雜的單獨通訊係統。而現在，它是他探清虛實的唯一契機……

    “手機給我。”安布羅斯很快走過去，默契地用身子擋住了沃爾特的視線。奈傑爾趁機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的設置，然後接入電腦的數據線。

    “寇好像體溫又有點回升了。”這時，不知什時候掛斷電話的羅傑突然開口道，“我在衝藥——安布羅斯，你可以幫他燒一下熱水嗎？”

    “我來吧，也抱歉這次過來給你們添這多麻煩——權當幫忙做一些舉手之勞了。”奈傑爾知道他想支開安布羅斯，馬上擺出一副溫和男孩的樣子起身走過去。安布羅斯暗暗鬆了一口氣，馬上打開了一個隱形窗口進入通訊係統。

    “係統提示有一條帶連接通訊入口。”

    他吃了一驚，但還是略有些猶豫地連接了它。不料，繼而出現在屏幕上的那個代號卻把他嚇得戰栗了一下——

    居然——那個通訊係統居然是‘銀狼’！

    “銀狼”是一個殘忍凶悍的神秘組織，在地下黑市和黑社會名氣都不。安布羅斯在大學的時候聽聞過，對其的第一印象仍是相當的敬畏。

    昨，這幾個人闖進自己家中的時候，那種風格，安布羅斯就隱隱有猜測過他們很可能是“銀狼”的人。但是，眼下……

    通訊係統一連接上，大批的信息就鋪蓋地地發送了過來。因為“銀狼”，安布羅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接收了那些信息，並且打開了第一條信息：

    “信息第一，我是路易斯·克斯特。先不要問原因……[訊息中止]”

    又是可怕的“銀狼”組織，接下來又是自己之前的大學校友……安布羅斯指尖已經冒出了冷汗。恐懼和疑惑充斥在他的大腦。

    “需要幫忙嗎？”果然，沒多久，沃爾特就站起來拍著他的肩道。

    “噢，別那不信任我，老兄。”安布羅斯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這群不速之客的疑心，隻是裝作玩笑地將他推了回去，但另一隻手還是識趣地退出了通訊係統。

    沒多久，電腦上就出現了一條導出文件的進度條。沃爾特也終於放心了些。

    奈傑爾相當熱情地幫羅傑燒了一壺開水，並準備了一支溫度計。他不知道這群家夥到底為什要把公寓的空調開得這低。沙發上，那個叫寇的傷者看起來受了不少外傷，而發燒，應該也是傷口感染發炎導致的。

    這其間，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

    但是，當他走進那個人時，頸部一道熟悉的傷口恍然間映入眼簾——

    “嘀！”這時，電腦突然響起一陣尖銳的噪音，隨即，整個黑屏。

    “怎了？”奈傑爾連忙轉過頭。

    雖然他心很清楚：那個設置，起作用了。

    “出了點故障。”安布羅斯懊悔地喃喃道，“我恐怕你的那些文件被強製破壞了……”

    “噢，該死的。”奈傑爾放下水杯走過去，徑直將手機關了機，“可以弄清楚原因嗎？”

    “似乎是你的手機係統不怎兼容這些……好像也不是……”安布羅斯疑惑地擰著眉。

    “那……可以麻煩你和我去一趟唐納斯圖書館？”奈傑爾麵露難色，“我的女友桑迪有一台筆記本電腦應該會更合適一些——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比較急需它……”

    “抱歉，安布羅斯現在不大方便抽身。”一個女聲突然從麵打斷了他，“我指的不止是寇——還有很多大學那邊的別的事務希望你理解，高中生。”

    格蕾絲像是聞聲才出來，脖子上還掛著炫酷的藍黑色高級定製耳機。

    “唐納斯圖書館離這兒不算太遠，不會耽擱太久的。”奈傑爾撓撓頭，一臉抱歉的神情。

    他知道要讓安布羅斯從這群陌生人的手中離開絕非易事；事到如今，也隻能厚著臉皮了。

    “沒關係，快去快回就好。”這時，沃爾特卻突然搶先一步開口道，“這一次已經很麻煩他了——我們總不能一直拴著安布羅斯。”

    奈傑爾對他這爽快的態度有點出乎意料，不過機不可失，奈傑爾立即拉起安布羅斯匆匆跑了出去；經過羅傑·菲爾身邊時，為了看起來更真實一些，他還重新開機撥打桑迪的號碼。

    不料，他才剛開機，桑迪就先撥打了他。

    “嘿，桑迪，”他幹脆順勢問道，“你這會兒方便帶著你的筆記本電腦到唐納斯圖書館一趟嗎？”

    “不，傑爾……”桑迪的聲音很慌亂，“幫我！我被人灌酒了……”

    “什？”奈傑爾大吃一驚，匆忙的腳步立刻生根般停滯在原地。

    他記得，最後見到桑迪的時候，她好像，準備去v車庫……

    *

    而公寓，奈傑爾拉著安布羅斯一走，所有狼人的目光就轉向了沃爾特·本茨。

    “所以我現在差不多得去跟蹤他們了是嗎？”羅傑馬上會意地套上外套。

    刻意放走重要的監視控製目標，在狼族的行事習慣中，往往都是為了追蹤其行動，以獲取更多信息。

    “不用，這不是什重點，讓格蕾絲去就好——寇還需要你。”沃爾特卻淡然了很多，顯然故意放走安布羅斯並不是為了那個常規目的。“順便通知一下梅森，路易斯·克斯特還沒有下落。”

    格蕾絲雖然心情仍十分壓抑，但還是利索地動身了。沃爾特這才重新打開了安布羅斯的電腦，然後輕而易舉地進入了電腦係統並聯機排除了主要故障。

    “這才是你最主要的目的？”正在打電話的羅傑挑了挑眉毛，道。

    “當然。安布羅斯·科林畢竟是紐約市立大學出來的，心思縝密得很，雖然被我們控製著，但是不支開他，我們還是很難從他的電腦得到什信息。”沃爾特繼而又破解了密碼進入到安布羅斯的通訊係統中。很快，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名字代號——

    “雪莉·蕾？”

    沃爾特覺得事情越來越饒有趣味了。

    *

    （世紀會所）

    高調大氣的美式會所一如既往地充斥著金錢與沉醉。獨立的包廂，香檳酒和鈴蘭花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一個穿著純色立領禮裙的女人若有所思地調試著杯中的酒水，眼角餘光輕輕瞥向了那個正從容不迫地走進來的女人。

    “一分不差，永遠不提前。”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鍾，道，“有法國人的風格。”

    “噢，我還以為玻璃瓶酒吧今要暫時歇業什的。”雪莉關好門，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香檳，然後在別致的軟沙發上坐了下來，“多謝你可以難得出來一趟見我了。”

    “蕾姐居然主動聯係了女巫談話，這才是我最為驚訝的。”克斯蒂娜輕笑著收好了指間的酒杯，“路易斯和弗蘭克都下落不明，作為克斯特家族唯一的直係吸血鬼感覺不錯吧？”

    “事實上，我現在仍然對克斯特家族——沒什融入感。”雪莉將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淡然道，“有機會的話還是盡快找到他們好。不過就現在，我們最好還是著眼於別的事情。”

    “看來你這次約我出來不是因為他們啊？”克斯蒂娜微微提高了音調，但神情卻沒有任何變動。

    “讓你白準備一番辭了？你並不可能幫我找到他們——因為他們本就在你施的屏蔽咒底下，對吧？”雪莉勾了勾嘴角，“尼科爾女巫家族一脈單傳卻能夠縱橫整個紐約州的職業巫術界，除了神秘和深厚的巫術功底，靠的還是絕對的單一原則吧？”

    “這話過於一概而論了。尼科爾女巫家族並不是隻有一脈單傳，隻是高級女巫控製得比較嚴格而已——永遠不要忽視家族的力量，蕾姐。”克斯蒂娜撩了一下頭發，“而我恪守的隻不過是職業女巫基本的交易原則；女巫的力量並不完全取決於自身巫術的程度，有的時候，如何平衡並利用自然的能量更為重要。所以你真的打算同女巫交易，某些看法和偏見，最好還是盡早更正。”

    “抱歉，無意冒犯。”雪莉知道她在暗示什，微微坐直了身子，“剛才一些題外話暫且先過去了吧。這次單獨約你出來，事實上，還是因為另一個女巫。”

    “誰？”克斯蒂娜馬上開始暗自在腦海清點銀雪杉城的各路女巫，“還有，你一再要求要到世紀會所來——這和世紀會所有什關係嗎？”

    “特雷西·卡萊。”雪莉準確無誤地吐出一個名字，“如果你有了解的話，應該清楚，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世紀會所是我最後見到她的地方；或者——是她異化過的地方。”

    “異化隻是女巫和巫師一種特殊的狀態改變，很難留下什巫術痕跡。我了解過特雷西·卡萊，她的巫術風格偏向於黑暗。雖然並不完全屬於黑巫術，但是我可以試著追蹤她留下的黑暗能量。”克斯蒂娜取下脖子上的銀質十字架吊墜，“這隻巫術器具聯結過一個極其黑暗的女巫家族的黑巫術，對黑暗能量比較敏感——這是我所最多能做的。”

    “多謝。”雪莉點了點頭，“我想，我應該支付多少報酬？”

    “基礎酬金是100美元，另外還有0磅墨西哥最優質的曼陀羅種子、08克拉塔希提然黑珍珠以及獻祭需要的68盎司純種狼人的血液。”克斯蒂娜有條不紊地，“我不是專門衝著什去的，這些確實隻是從巫術的角度出發——所以我隻在意品質和質量。”

    “錢額我會立即轉給你，至於其他需要走黑市或者特別訂購的就暫緩幾吧。”雪莉不假思索道，“盡你最大的努力，我會協助你。”

    “別著急，巫術需要的是順其自然。”克斯蒂娜利索地倒了一杯浮著冰塊的純淨冰水，然後將十字架吊墜擲了進去。大串的氣泡立即冒出，繼而隨著溢出的冰水淌到了桌麵上。

    不夠，這些冰水並沒有四散，而是匯聚成了一條細細的水線。

    克斯蒂娜重新從杯子取出那隻吊墜，平放在手心上，然後衝雪莉道：“現在，你要留在這兒看著這杯水，還是跟著我離開這去觀察它的追蹤情況？”

    “這杯水還得有人看著？”雪莉蹙起眉。

    “當然，這杯冰水現在是咒語很重要的物質基礎，除了狀態穩定，我還需要它保持溫。”克斯蒂娜從牆上的鐵衣架上取過一桶冰塊，“這些冰塊可以讓它的溫度保持在0很長時間。但是，保險起見，我還是覺得你留在這看著它比較好——我不建議你精神控製其他人類來做這件事——這的吸血鬼很可能不止你一個，蕾姐。”

    “這幾乎等於我沒有選擇。”雪莉輕挑了眼那杯水，有些躊躇。

    “我隻是想讓你明白眼下沒有比我的建議更好的選擇。”克斯蒂娜聳了聳肩。她知道雪莉·蕾還很難完全信任自己，尤其是在她可怕的姐姐特雷西·卡萊的事情上。

    “事實上，有的。”雪莉垂下眸子，用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須臾，門外便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請進。”不等克斯蒂娜反應過來，雪莉立即優雅地閃身過去拉開門。繼而，一個穿著煙灰色夾克的吸血鬼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衝她欠了欠身，目光很快也落到那杯冰水上。

    “你也開始習慣出門帶著貼身保鏢了啊？”克斯蒂娜挑了挑眉毛。

    “我變成吸血鬼之前——確實有這個習慣。不過今隻是一個來即時協助的朋友，斐迪南·米契爾。”雪莉平靜地，然後話鋒一轉，“冰水的話斐迪南可以看好——我要和你一起觀察它的追蹤情況。”

    “那行。多謝你還能信任他。”克斯蒂娜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嘴角，然後走到那條水線邊上，開始集中注意力念咒。細細的水線很快淌到了絲絨的地毯上，在柔軟的地毯上輕盈地遊動，像一條晶瑩的遊蛇一般；很快，水線便遊向了門口的方向。

    “走。”克斯蒂娜手仍拿著那隻銀製的十字架吊墜，示意了一下雪莉，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咒語的速率很快。一般的水珠落到地毯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但這一絲水線，卻憑著咒語和巫術的作用和指引，在地毯上端近乎不可思議地掠過。兩個女人不動聲色地跟著它，一直從獨立包廂那邊走到了人來人往的會所大廳。

    不過，雪莉記得很清楚，特雷西那就是在大廳因為咒語突然中止造成能量流的強烈崩壞異化的。

    一條細細的水線，在人這多的大廳，應該不怎會引起別人注意吧……

    雪莉仍在暗想著。不過事實上，雪莉自己在人群中，反而更加引人注目一些。

    恍然間，那條水線卻像蒸發或是滲透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像從未存在一般。

    “出了什事？”雪莉注意到克斯蒂娜也放下了手中的銀質十字架吊墜。

    “咒語中止了。至於原因，一般來講有三種。”克斯蒂娜撩起頭發，將吊墜係回到脖子上，“第一，受到其他能量流的影響，能量被阻斷；第二，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能量停滯在了這個點；第三，那杯冰水，失去絕對穩定了。”

    “你能感覺到這附近的超自然能量流嗎？”眼下這種情況，雪莉隻能完全求助於克斯蒂娜的巫術。

    “雖然我很少來這，但是，我知道出入這的超自然生物也不會少——僅靠巫術來確定超自然能量也不大現實。”克斯蒂娜環顧了一圈四周，“能量停滯……也不大可能吧……”

    她若有所思地否決了前兩個原因，言下之意自然是委婉地指明最後一個原因。

    “我親自折回去看看。真相永遠在措手不及的時候。”雪莉冷下瞳眸，立刻轉身折向向一旁的工作通道。顯然，她打算閃身回到包廂讓斐迪南毫無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