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納斯中學）

    “你和弗蘭克談了什？”凱瑟琳轉過頭。

    她剛才聽到了弗蘭克的聲音，但是並不清晰。

    “沒什，交代了一下去意大利的行程。”路易斯收起手機，斜眺了一眼高二教室那邊的方向，然後道，“桑德拉和羅德尼他們一時半會兒還不會下課，我們先去美術教室吧。這邊人太多。”

    “那我們之前為什還一直待在這兒？”凱瑟琳還是不忘望了一眼桑迪。桑迪看起來狀態平穩了很多，披著奈傑爾的外套，安安靜靜地趴在桌子上。

    而奈傑爾和艾薇汀，仍在時不時地關注她。

    看起來桑迪是鐵了心打算自己解決這些問題了。凱瑟琳定了定神，很快跟著路易斯折向一旁的樓梯，快步到了四樓的走廊上。

    “對了，開學第一你和桑德拉在美術教室發現昏迷不醒的羅的時候——你還記得哪些你那沒告訴我的嗎？”打開美術教室的門的時候，路易斯突然問道。

    “當然沒有。”凱瑟琳不假思索地，繼而又意識到什似的道：“你為什會突然問這個？”

    “你那時候還是人類，我擔心你被其他吸血鬼精神控製抹除記憶過。”路易斯淡淡地，“現在你是吸血鬼，不再受精神控製影響，過去所受的精神控製也會失效，我隻是覺得再問一遍會保險一些。”

    “我……”凱瑟琳心忽然有些失落，“你最早，就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才把我圈在身邊的，對嗎？”

    “嗯，我有帶著人類女孩在身邊的習慣，尤其是像這多年後回到銀雪杉城。”路易斯一邊環顧著教室一邊，“你和桑德拉是僅有的發現羅德尼·特納還有這起事件的人——實話，我最早考慮的是桑迪，但她有男朋友，還有一個哥哥——而且事實上你發現得比她更早一些——所以後來我就改變主意了。”

    “我不喜歡奪人所愛。”他忽然又補充一句。

    “虛偽的話就不用多了，要是你真的這樣，你又怎會殺死貝斯特。”凱瑟琳卻並不怎所以然，“不過也全怪你，如果你真的是一個孤兒，恐怕你一輩子都沒辦法體會到母親對一個人來意味著什。”

    路易斯微怔了一下，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再多什。

    “那，”凱瑟琳意識到自己談到了一些敏感的話題，“坦白講，你知道羅德尼是被哪個吸血鬼吸血了的？我的意思是，他的傷口很顯然是被……”

    “我當然一開始就知道那是吸血鬼幹的好事。過程大概是這樣：某吸血鬼發現或者找到了羅德尼，吸食了他的血液，然後催眠他忘記，最後將他拖到美術教室的展台上——或者是直接催眠他忘記然後到這兒來。”路易斯按著早已被清理過的美術展台道，“所以記憶斷片並不是那種未知病毒造成的，不過歐文·查爾斯和弗蘭克·諾曼應該也都心知肚明。我起初懷疑過是歐文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故意這樣高調地做的，但是後來否定了——至少現在我很肯定那對羅德尼下手的肯定不是歐文。”

    “那你這次來這又是為什？”

    “嘩——”

    凱瑟琳話音剛落，路易斯突然把展台整個狠狠掀開，把她嚇了一跳。

    “該死，那家夥被人帶走了。”路易斯凝視著展台下空空如也的黑色暗格，瞳孔驟然縮。

    “那家夥？是……什？”凱瑟琳不知所措地踱過去，平平整整的黑色暗格隻有一些零散的雜物，散著一股淡淡的奇特氣味。

    “這本來養著一條非洲原產的黑曼巴，是供於一種很古老的巫術，但是卻已經被其他人取走了。”路易斯幹笑了一下，“我還真地以為它可以成為我最後的王牌，真是可笑。”

    “這怎可能養著一條活蛇？”凱瑟琳睜大眼睛，“還有……你是怎知道的……”

    “那條蛇帶有一種很古老的巫術，生存能力極強，生存習性和普通的蛇也有很大差異，而且從不冬眠。沒出差錯的話應該活了有不下十幾年了，就是生長發育較為緩慢。”路易斯淡淡地，“我很早就知道它在這所學校了，隻是經常‘搬家’。開學第一我到這時聽到它的聲音我就回到它又‘搬’到這個展台底下來了——所以我當時讓你不要碰展台，記得吧？”

    “噢……”凱瑟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仿佛又猛地意識到什，“那，你覺得那可能是羅德刺激了它嗎？”

    “應該不是，那我和你到美術教室的時候它還挺悠閑的。那家夥活了那久，永遠陰晴不定。”路易斯兀自合上了展台，海藍色的眸底透著一抹隱隱的黯淡，“短時間內它也不至於自己這快離開這……走吧，這沒有東西了。”

    “可是，既然它仍在生長發育——”凱瑟琳馬上托住展台板，然後重新掀開，俯下身輕輕拾起一塊粘在角落的不起眼的半透明物質，“它就會蛻皮，不是？”她衝路易斯勾了勾嘴角。

    “噢，哪。”路易斯怔了一下，隨即趕緊抓住她的手腕，然後從她的襯衫領子上取下一枚的裝飾的別針，心翼翼地挑過那張蛇皮。

    “我不應該在上麵……”凱瑟琳輕輕地問，“留下指紋是嗎？”

    “等一會兒。”路易斯緩緩將蛇皮對向了外麵明亮的陽光，眸中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詫異，“那家夥蛻下來的皮上——居然印著一段拉丁文咒語……”

    *

    “你剛才有沒有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

    下課後，學生陸續走出了教室。桑迪隻是待在了風不那大的拐角，和艾薇汀安安靜靜地聊。

    “如果你真的不是隻是對‘’過敏的話，我可能會考慮一下。”艾薇汀吐了吐舌頭。

    “”是桑迪和艾薇汀用來指代他們的數學老師馬克尼的外號，盡管這並不是一位討人喜歡的數學老師。

    “哈，‘’才沒那個耐性。”桑迪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指的是……”

    “既然現在這樣，就不要胡思亂想了。”羅德尼忽然從後麵打斷道，“桑迪？”

    桑迪嚇了一跳，轉過身，餘光趁機環顧了一下四周，卻發現奈傑爾並不在附近。“恕我直言，”她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出太多關於她和艾薇、傑爾參與的那件事情，不過表麵上隻是笑嘻嘻地輕輕推開他，“我覺得你應該去高一那邊陪陪凱特——坦白講，她最近精神狀態不太好。”

    “還有七八分鍾就要上課了，我不打算再花時間過去。”羅德尼聳聳肩，“隻是你，”他望著她，“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出了什事，桑德拉。”

    他隱隱有些害怕。未知病毒的風波才下去，諾曼底集團那邊對外宣稱項目已經進入收尾階段，但卻沒有任何有關進展的消息，顯然已經陷入了僵局。而桑迪現在的狀況……

    “我沒騙你——也沒有和你開玩笑，羅德，我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桑迪仍是那個回答；她搖搖頭，“我並不清楚我怎會在那兒，或出了什你所謂的事……我沒有任何印象，任何。”

    她沒有撒謊。她隻是去找艾薇，隨即似乎是恍惚了一下，就突然被羅德拍了一下。

    “但就算是感染未知病毒，隻要用意識慢慢靠近記憶斷片處，也都會有一些細微的碎片！”

    “問題是——當你的意識真的在靠近深層的記憶斷片處時事實上你根本很難分辨出那到底是你真實的記憶還是潛意識的臆想，羅德。”桑迪不假思索地，唇齒有些顫抖，“相信我，我剛才在上課的時候完全試過——但是，我知道我接觸到的不可能是真的……”她的臉越來越蒼白，像是擔心的什似乎即將成真。

    “你接觸到了什？”羅德尼馬上問。

    “凱瑟琳……”桑迪簡直自己都難以相信自己所的，“還有……路易斯……”

    羅德尼怔了一下。“好吧，也許這確實……”

    “不可能是真的？噢，別太輕易下結論。”恍然間，一個熟悉而清晰的聲音打斷了他，讓他全身的神經都狠狠地戰栗了一下。

    “凱瑟琳？”

    桑迪不知道為什，心跳突然失去了節奏。

    “別緊張，我就是來借點東西。”凱瑟琳眨了眨眼睛，淡淡地輕笑了一下。

    幾乎整個走廊的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凱瑟琳失蹤那多後突然出現在這……

    桑迪一陣頭皮發麻，那路易斯……

    她回頭望了一眼，艾薇汀不知何時竟無影無蹤。

    艾薇！桑迪的瞳孔驟然縮。

    *

    “這事不對勁！”艾薇汀背著門板，決然道，“奈傑爾·格雷肯定對桑迪隱瞞了什！”

    “怎？你是不是打算讓我‘抱歉我在你就要出真相的前一瞬間突然從後麵捂住你的嘴巴把你無聲無息地拖走了’？”路易斯理了理衣領，“我想你自己心應該也有數吧？”

    “也許。”艾薇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為了不加深你現在已有的‘大騙子’形象，你現在還是應該好好思考一下——在你做出某個行為之前。”

    “你指凱瑟琳·貝斯特？她現在非常好——至少在精神狀態上。”路易斯淡淡地，“我隻是帶她離開了銀雪杉城一段時間，別隨便把誰看成受害者，也別隨便把誰看成施害者。並且恕我直言——她畢竟還是我的女朋友，這樣做未免有失尊重。”

    “你開始習慣稱呼她的全名‘凱瑟琳·貝斯特’了。”艾薇汀若有所思地輕輕點出了一個細節，“也恕我直言，這樣的情況出現在男朋友身上，對女孩而言一般可不是什好事。”

    路易斯微微怔了一下。凱瑟琳變成吸血鬼，從羅斯山回來，他確實從未再用“k”那樣親昵的稱呼甚至是“凱瑟琳”這個最普通的稱呼稱呼她，而改為了她的全名。

    而且，並非刻意……

    “一個的細節，我稍微提一下而已，畢竟要為它找出一千種解釋也不是什難事。”艾薇汀不著痕跡地，“凱瑟琳和你的一些大致情況和背景我們都略有了解，一些事還是不為妙。”

    “那隻是一些商務上的事情而已，不足掛齒。”路易斯隻是一帶而過，“我這次找你隻是為了‘死亡之花’的事——我不是背信棄義的人，雖然我曾經做過類似的事。”

    艾薇汀麵不改色地兀自沉默了一會兒。

    “你打算談點什？”艾薇汀最後還是決定確定路易斯仍然可靠後再透露自己的信息。

    “我了解到一些關於藍罌粟的具體信息。”，路易斯反倒平靜地侃侃而談起來，“之前凱瑟琳應該有透露過一些。藍罌粟事件的背景確實在五十年代初那會兒。那時候朝鮮戰爭如火如荼，但是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當時陸軍有一支a守軍的軍隊，在東海岸一帶地區和dl聯軍拚死對抗。”

    “嗯，我在圖書館了解過一些，隻不過關於dl聯軍，書上似乎很模糊。”艾薇汀微微蹙起眉，“我不太清楚它是地方勢力還是什……”

    “dl聯軍是歐洲方麵的勢力。”路易斯的話卻讓她大吃一驚，“這個比較複雜一些，朝鮮戰爭結束後，政府迅速封鎖了關於那場同期進行的戰爭的全部消息——非常徹底地，以至於現在幾乎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但是關於期間發生的藍罌粟事件有部分還是被當時的人保留了下來。據傳它具體是發生在1951年，a守軍的防線開始吃緊，而dl聯軍則逐漸集中主力突防。但是，戰中的某一夜，a守軍主力部隊的屍體卻突然集體出現在dl聯軍的某個戰略居民區；緊接著dl聯軍的主力很快也漸漸失蹤……”

    “戰略居民區？”艾薇汀有些疑惑地輕輕打斷了他，“有具體地點嗎？”

    “這就是我想的，”路易斯頓了一下，海藍色的瞳眸劃過一道冷光，“如果我獲取的信息不假的話，那個戰略居民區的地點——很可能離銀雪杉城不遠。”

    *

    “銀雪杉城的主體位置和整體範圍和50年代都是截然不同的。”路易斯很快拿紙畫了一張草圖，“尤其是199年年底和199年初，整個銀雪杉城可以算是都重建了一遍。”

    “這怎可能？”艾薇汀睜大眼睛，“我從來沒聽過這些——這太荒謬了！”

    “這就是我所收集到的消息——聽著，先不要急著懷疑它的真實性。”路易斯適時止住，然後一字一頓道，“我現在主要是在想——如果那場戰爭中有幸存下來並且活到現在的軍士，我們能不能找到他了解這些？”

    路易斯的藍瞳透著一絲極其真實的冷光，逼著她顫了一下。

    “老實我真的沒想過這些。”她難以置信地搖搖頭，“這，確實很大膽……”

    但，她同時也清楚，這並非不可能。藍罌粟事件發生在50年代，如果那時有年輕的軍士能存活下來，到現在差不多有八十多歲快九十歲了吧……

    路易斯沒再多問，像是陷入了沉思。

    “你怎知道這些的？”艾薇汀放下草圖問。

    “從我朋友那。我朋友多，各行各業都有。”路易斯聳了聳肩，“你們呢？”

    “圖書館，還有穀歌。”艾薇汀，“奈傑爾之前借一個信息係的朋友的幫助了解到了一件關於白玫瑰事件的背景，比其他事件早很多，都是幾百年以前的中世紀的事情了——所以也沒有人想到尋找當事人的方法。”

    “中世紀？”路易斯的瞳孔驟然縮。

    他記得，德克·丹尼斯就是中世紀的貴族出身……

    “你們談到了什？中世紀騎士和貴族的舞會？”拎著一隻輕輕的背包的凱瑟琳忽然走過來，然後望了一眼路易斯，“好吧，我的意思是——東西我打包好了。”

    “都用取樣袋子一個個密封好了？”路易斯接過那個輕飄飄的背包。

    “嗯。我去高二教室那邊借了取樣袋子。”凱瑟琳聳了聳肩膀。

    “你們——”艾薇汀深吸了一口氣，“好吧，行動不要太過分就好了。”

    “噢，”凱瑟琳若有所思地轉過頭，輕笑著望著她的瞳眸道，“我們會做好的——也麻煩你過後把你們所收集到的信息全部發到我的郵箱了——合作愉快。”

    “好。”艾薇汀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了這。

    “你確實很喜歡精神控製，對吧？”艾薇汀離開後，路易斯才從容不迫地開口道。

    “嗯，我承認過了。”凱瑟琳轉過身，卻被他毫無溫度的目光嚇了一跳。

    “這就是為什我要你斂著點，凱瑟琳·貝斯特！”路易斯拉過她的手腕，徑直將她拉了出去，“翹了一節課，現在該回去上課了。”

    *

    （羅斯山）

    山間剛下過一場雨，鋪滿落葉的泥地微微有些鬆軟和泥濘，結實的登山靴踩上去，也微微陷了下去。

    “我本來以為你會恢複得更快一點。”布雷爾輕輕拆開了靠近領口的兩枚紐扣，遠遠地望著撐著膝蓋原地喘氣的梅森。

    “看起來那個毒藥還是入侵得太深了。”梅森調整好呼吸，然後直起身道，“不過我已經好很多了，多謝。”

    “好吧，跑完了，我們現在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了。”布雷爾輕捷地坐到一截較為幹燥的倒木上，“現在形勢截然不同了——克斯特家族背信棄義，狼族又出了其他狀況，而史蒂芬目前也沒有明確表態，我想你應該會有所行動吧？”

    “克斯特家族……應該並不是你的那樣，這些我慢點再來調查和處理。”梅森也坐了下來，不過仍緊鎖著眉頭，“狼族的問題肯定要首先解決，至少這一次的……”

    “你懷疑的事蘇珊對吧？”布雷爾直言不諱地出了他的想法。

    “那我一直在訓練場訓練凱瑟琳，基本沒怎進食，隻有帶凱瑟琳回山莊的時候——也就是毒素發作前將近五個時的時候，”梅森低沉地，“和蘇珊喝了一些波本……”

    “波本？”布雷爾有些吃驚地睜大眼睛。

    “倉庫確實還有一些波本——按理；不過這段時間鮮啤都快把倉庫塞滿了。”梅森隻是一帶而過，瞳眸中幽深的失落和憂鬱仍然紋絲不動，“但，蘿拉，就是蘇珊她的妹妹，”他頓了一下，“我19歲那年，她為了救我——去世了……我不想懷疑蘇珊，真的。”

    “蘿拉……”布雷爾對少年時那個溫柔甜美的女孩依然影響深刻，“不過實話，你真的愛過蘿拉，梅森？”

    梅森沉默了很久，目光直視低低地凝視著腳下泥濘的深色土地。

    “我想我並不清楚吧。”最終，他仍隻是歎了一口氣，“但，至少我知道，我不能愛戀任何女孩，布雷爾。”

    布雷爾怔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會這樣回答。

    “你……有未婚妻？”

    “不清楚，就算有最多也隻是純粹的結合，僅此而已，況且這個史蒂芬也確實沒有和我明過。”梅森倒是對這個話題頗為淡然，但口氣卻更加沉默，“我從隻知道，我是為了狼族的繼承人而生的——他必須強大，必須不被超越；他也必須不能為愛情羈絆——否則，他將失去一切。”

    “聽上去似乎沒有什紕漏。”布雷爾聳了聳肩，“但，這是狼族的繼承——你又是史蒂芬的獨子，”他頓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並沒有所謂的‘競爭對手’不是？”

    “不，它事實上——有，而且隻有一個。”梅森忽然抬起頭，對上了布雷爾略顯詫異的目光，“就是你。”

    *

    雜亂的荒草間，一座靜謐的墓園無聲無息地掩蓋著自己的存在。

    “我想狼族還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地方的。”布雷爾定定地望著它，心一上一下的。

    “確實，狼族有那多族人死去過，但隻有極一部分人葬在這。”梅森像清點花瓶一樣將墓園中的墳墓重新輕輕地清點了一邊，“看起來我記得沒錯，加上最晚的年前的那座，這已經有8座墳墓了。”

    “你之前打算帶我來的地方就是這，對嗎？”布雷爾轉過身，問。

    “不錯，主要是你7點鍾方向的那個位置——那座刻著一枚瞳眸紋樣的深灰色墳墓，看到了嗎？”梅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那才是我要展示給你的。”

    梅森描述得非常明確。布雷爾轉身走過去，墓碑非常簡潔，除了那個紋樣，隻有兩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