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曉鴻參加完上述的活動，返回都津，立即去了經協公司。向李保金經理明彩電落實的情況。李聽後很高興，既然樣品幾就到了，首先考慮礦務局，他們認可的話，再協商如何操作。

    晚飯以後，溫錦堂來電話，稱皮革廠下午又開起來一條生產線，產品質量合格，提高產量兩位工程師很有把握，試產的效果比預期要好，彩電昨晚上就安排了，剛才跟你弟妹聯係了，今下午辦理的鐵路快件發了十台，收貨人是咱的商店。正常情況四五能收到了。

    四後，洪曉鴻從火車站把彩電拉回，先給李保金那送了兩台，價格三千二一台，每月可供一千台。李保金：“我給礦務局聯係一下，明上午咱一塊把樣機送過去。我們提出搞彩電，你負責組織落實，這大的數量我心缺乏底氣。咱對外是一體，代表經協公司話得算數，我對煤炭業務以前沒有接觸過，交易術語幾乎是一竅不通，你用心構思合作形式和內容，業務協商由你主談。”洪曉鴻：“這樣重要的場合，賓不壓主，曉鴻不能越俎代庖。”李保金：“我們之間建立的是合作關係，到了外頭不宜突出這個問題，協商貿易可能有分歧、爭議甚至碰撞，你打頭陣我兜底，前提是必須尊重對方。目的是獲得效益。你洪老板既然登台了，經貿委的招牌允許你打。”

    洪曉鴻問：“李經理家現在看的是什品牌的？”李保金：“十二吋黑白的。”洪曉鴻：“既然這樣，我送你一台吧。發樣品時多要了幾台。”李保金：“這樣不妥，我得給錢不能白拿。”洪曉鴻：“你先拉回去，讓嫂子和孩子看看質量再。”隨後洪曉鴻給馬勇勝、糧庫的梁科長、勇寶妻、自己的妹妹、嶽父家各送了一台。晚飯以後，洪曉鴻第一次在自己家看彩電。他邊看邊征求家人的意見，父親：“這物件對咱是頭一回，觀賞感覺是舒暢，鑒定質量那是專業人員的事，煤礦上要這大的量，發放的多數是工人層麵，欣賞水平和咱大同異，由此可料這樁交易八九能成。”洪曉鴻：“首選目標既定，順勢前進吧。若不順當就放到商店賣，錢是有得掙。”

    次日早上，李保金來電話，給那邊好了，抓緊過來吧。隨後二人去了都津礦務局。負責接待的是礦辦賀主任，樣機抬到辦公室，接通電源，賀主任看後連稱：“不錯不錯，還是經貿委路子廣神通大。”李保金：“政府和委領導，對煤礦工人精神文化生活很重視，這批彩電是通過駐特區辦事處落實的。具體由洪經理操作。”洪曉鴻：“兩千台供貨時間得兩至三個月，每台進價三千二，各位領導對品牌質量認可，雙方關心的問題再行協商。”賀主任：“光我行拍不了板，你們先喝茶稍等，讓局領導和有關部門看看，成與不成上午確定下來。”

    賀主任讓人把電視機送到會議室，自己也跟過去了。洪曉鴻陪著李保金等了兩時，賀主任和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進礦辦，賀主任這是俺王福昌副局長，並介紹了客人。王副局長很客氣握手讓座，道：“國有煤礦從建設到發展，離不開地方政府和人民群眾的支援。現在礦工物質生活提高了，但是精神文化生活暫時還滿足不了，職工業餘生活枯燥乏味。局黨委對這個問題非常重視，進這批彩電目的是，讓工人升井以後精神上充實豐富增添愉快。我們的需求得到地方政府部門的支持，我代表職工群眾表示感謝。有關合作的具體事宜，有賀主任和你們協商。”

    賀主任：“樣機領導和部門的都看過了，一致表示可以接受，根據領導的意圖我幾句，一、原來的意見想搞兩千台，現在考慮起碼也得三千台，不然的話方方麵麵難以兼顧。聖人言‘不患寡而患不均’，其實這個數量隻能覆蓋模範先進人物及職工文體活動室，看來二位經理還得加大力度。以你們的能量應該是問題不大；二、年初雙邊有個意向，礦務局拿出三十萬噸原煤支援地方，解決這個三千台彩電，準備承諾再增加二十萬噸，年內確保供應五十萬噸；三、采取以物換物，從煤礦超產部分拿出八萬噸兌換三千台彩電。合計五十八萬噸；四、國家現行煤炭訂貨計劃調撥價噸價六十元，都礦的地下資源都是優質煤，目前市場掛牌噸價是一百元。經濟協作的五十萬噸，按每噸八十元結算。以上屬於單方意見，請二位經理再談談你們的意見。”

    李保金示意洪曉鴻，洪：“這次咱公司已經落實了三千台，因為開始礦務局方麵需要兩千，那一千台是給地方企業考慮的，今王局也過來了，我們可以考慮把其他的先放一放。不過這個八萬噸煤換不了三千台彩電。從南方買就得九百六十萬，按賀主任剛才的市場高價，八萬噸也就賣八百萬，兩下相抵淨虧一百六十萬。互相支援的結果是互惠互利，以物換物的數量十二萬噸吧。”賀主任：“這個數量滿足不了，這一塊虧了，還有那個五十萬噸。”洪曉鴻：“沒有那一大塊，即便給十萬噸，我們仍然沒有任何效益，地方政府和群眾，資源投入從地上到地下產生經濟協作，五十八萬噸不完全是因為彩電拿出來的。換句話，沒有附加協作，同樣有三十至五十萬噸的意向。”

    賀主任：“領導給我的權力，再增加一萬噸。”洪曉鴻：“雙方協商的目的，是完成領導交辦的任務，雖各為其主，但必須尋找結合點。你加一萬我降一萬，這不是討價還價，是為了把事情辦成。一萬噸煤起來數量夠大的，但論其價值換不到三百台彩電，這一點沒有爭議。”王副局長：“李經理主持經協工作開端良好，雙方應該往長遠看，往大處看，當然並不是現實問題不考慮，咱這樣吧彩電這一塊十萬噸原煤，這是我們的底線，看看其它方麵還有需要協商的嗎？”

    洪曉鴻：“央屬煤炭企業，調撥價比地方煤礦高十塊錢，雖然煤質好，但掛牌價市場承受不了，旺季一百錢是賣到了，淡季九十也不是這好賣，行情王副局長比我們清楚，協作計劃按七十吧。”王副局長：“看來洪經理是有備而來，為了顯示誠意協作煤淡季四至九月份按七十五，旺季不能低於八十。”洪曉鴻：“來日方長寄希望於未來，不再拘謹一時一事之得失。王局的意見，原則性強靈活性，初次打交道麵子該給的也就給了。”李保金：“王副局長百忙之中親自過問，雙方的協商有誠意有成效。我們回去之後抓緊給領導匯報，沒有特殊情況明上午正簽協議。公司還有些要辦的事情，我們回去了。”王福昌：“前幾陸副市長來了，專門提到李經理，經協公司掌門人，正想去拜訪你，既來之則安之，吃了飯再走。”

    午宴安排在礦務局外賓招待所，豪華氣派酒菜豐盛，煤炭運銷部董武勝主任參加了宴請，洪曉鴻從此同他產生不解之緣。主賓有六人參與，個個都是斤把二斤的量，李保金的白酒量不超八兩，在機關上的應酬綽綽有餘，但不敵煤礦豪飲的傳統。主人的目標很快對準洪曉鴻，洪不肯示弱，推杯換盞來者不拒毫無醉意。直至李保金再三謝辭，酒宴方散。

    回來的路上，李保金：“無今日之會怎知兄弟是海量，再不散場喝倒兩個不顯好看了。”洪曉鴻：“業務上能談喝酒不行了，怕人家咱虎頭蛇尾，初次陪著李經理出訪，怕人家看咱我也是硬撐。”李保金見洪曉鴻臨場應對遊刃有餘，一切好似胸有成竹，則更加信服。車到經協公司樓下，李保金邀洪曉鴻言道：“有上好雨前茶，上去休息一下。接下來的事還需要商議。”洪曉鴻：“李經理意下如何，請在車內吧。”李保金：“你得抓緊把彩電搞過來，否則業務無從談起。”洪曉鴻：“答應的事不在話下，購買一千台得三百二十萬誰來投入？”李保金：“這點錢公司可以拿，使用財政撥款得給委請示，領導上肯定過問能掙多少，一旦定了調子，利潤方麵沒餘地了。”洪曉鴻：“既然這樣本錢咱商店出，每台加價一百元，形成實質性買賣關係，售後一年內，發生質量問題負責維修或更換。從煤炭資源所獲的效益全歸經協公司。”

    李保金：“這樣來，你準備光賣彩電？我的想法，彩電你負責買，六十萬噸原煤你負責賣。公司的其它人員不再參與，業務完成以後實行利潤分成。”洪曉鴻：“這個方式可以接受。協作煤采取哪種付款方式？”李保金：“恐怕得款到發煤。”洪曉鴻：“光這一項資金周轉得一千萬，這個誰準備？”李保金：“一千萬兩千萬無非是領導跟財政一句話的事，但以上談的問題還是無法避免。”洪曉鴻：“流動資金也不用你籌備了，我想知道利潤分成的意見。”

    李保金：“能拿來六十萬噸計劃，名義上企業合作，實際上是政府行為，這大動靜，協作量已經公開透明。按你和王局所談，每噸十五塊錢的利潤。公司這頭拿十塊，你那邊分五塊。”洪曉鴻：“其中十萬噸是以物換物，三千台彩電進價是九百六十萬，十萬噸煤銷售收入是九百萬，明顯虧六十萬。如果煤炭買賣本錢你拿，我就同意你的利潤分配意見，不然的話得重新考慮雙方都能接受的意見。”李保金：“業務所需資金公司不準備投資了，談談你的想法吧，可以再商量。”洪曉鴻：“七八分成公司多得一塊。”

    李保金：“這樣有難度了，資金方麵三千萬五千萬放在公司身上不是大事，但是五十萬噸煤炭資源，靠的是政府的牌子。官倒是心想事成，私倒是異想開。”洪曉鴻：“我不否認貴公司的強勢，在商場上獨一無二，但光靠牌子也不行，你的前任扛的也是這塊招牌，牛羊再肥靠牙口硬胃口好才能生吞活剝。煤炭經營燃料公司是國營主渠道，係統自上而下，機製健全。業務嫻熟人才濟濟，這個業務量放在他們身上，也不是一蹴而就。咱不打死老虎同吃肉，論功行賞我的要求不為過。”李保金：“我考慮好，給領導匯報，爭取讓你滿意。”

    洪曉鴻：“那是個形式了，關鍵是你想通了嗎？匯報問題得講究導向，如果給領導講清楚，礦務局要的是緊俏商品，量這大，這本身就是難題。煤炭交易經驗不足人手缺乏，所以采取承包經營，委托合作單位一攬子挎了，約定好了公司拿計劃指標，不再投入人力財力，業務完成後受托方給咱四百萬。我不相信這個四百萬沒有吸引力。如果是那樣的話，李經理就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