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牡丹花開季，一年一度的洛陽牡丹節也恰在此時舉行，這個時期洛陽的酒店價格奇高。方可跟德國人多米尼克住在j區的洛陽大酒店，最便宜的房間也要500多元一晚，比正常價格貴了50%以上。酒店離客戶很近，每打的起步價就能來回。客戶也非常友善好客，每吃完午飯，幾個人聊聊，繞著客戶公司後山轉一轉，非常愜意。客戶的負責人40歲左右，洛陽本地人，大家都稱呼他“強哥”，非常隨和健談。

    這吃完午飯，大家邊走邊聊，不由自主走出了廠門，隻見門外兩旁的花圃開滿了鮮花。“強哥，這是什花呀？”方可問。

    “這就是牡丹花呀！”強哥笑著。

    “哈，這還是第一次見呢。”方可停下腳步，仔細觀察起來。眼前的牡丹花，千姿百態，正契合了汪峰的那首《怒放的生命》，襯托牡丹花的綠葉繁茂且修長，像美人的手指。有的花朵含苞欲開，有的嬌豔欲滴，有的縱情綻放，都是紫紅色。方可掏出手機，選一個開得最飽滿的花朵拍了好幾張。“好美！”他讚歎道。

    “是啊，當年武則就最愛牡丹，洛陽作行宮的時候她從長安移植了很多珍貴品種過來。現在路邊上的這種牡丹是最稀鬆平常的。”強哥。

    “哦，這樣。印象中武則和牡丹有很多故事啊。”方可努力想回憶些片段，可想不起來。

    “是這樣的。”強哥：“傳武則在一個隆冬大雪紛飛的日子飲酒作詩。她乘酒興醉筆寫下詔書，要求百花明日一齊開放。第二一早，百花竟然真的在一夜之間綻開，隻有牡丹抗旨不開。武則勃然大怒，將牡丹貶至洛陽。沒想到牡丹一到洛陽就昂首怒放，這更激怒了武則，便又下令燒死牡丹。牡丹的枝幹雖被燒焦，但到第二年春，她反而開的更盛。”

    “當然了，這個傳明顯是假的，因為武則稱帝時人已經在洛陽。不存在把牡丹再貶到洛陽的法。”強哥繼續補充道，“到了北宋靖康年間，金軍攻破北宋京城開封，牡丹從此就衰落了。但自從洛陽牡丹因武則而享譽之後，各地慕名者紛紛前來求購，這就出現了洛陽牡丹甲下的局麵。”

    方可點點頭。這段曆史他並不清楚，雖然一直對文史感興趣，但很明顯，他讀的書還遠遠不夠。為了不丟人現眼，也為了表現自己對武則的了解，他接著：“武則也是個出色的政治家呀。”

    “是啊，當年她為了挑選繼承人，征求狄仁傑的意見。狄仁傑知道她的本意，卻耿直地告訴她，古往今來隻有兒子在宗廟祭祀父母，從來沒有聽過侄子祭祀姑姑的，況且母子的親情，又怎是姑侄能比呢？於是武則放棄了傳位給侄子的想法，召回了兒子廬陵王。”強哥感慨地道。

    “不錯。”方可附和道：“所以大唐才會有之後的開元之治！”

    兩個聊得投入投機的人仿佛進入了那個時代。

    “對了，強哥，當年隋唐東都洛陽的城牆，至今還有留存嗎？”方可問。

    “很可惜，早沒了。在抗日戰爭全麵爆發前，洛陽城牆已經是年久失修。199年年底，隨著時任第一戰區司令長官衛立煌的一聲令下，在洛陽城周邊屹立的城牆全被鏟平了。”

    “民國時期為什也要像解放後一樣大拆城牆？”方可不解。

    “主要是戰時為了方便群眾疏散。”

    “又是毀於自己人手中呀！我們國家什時候才會再有強盛的時代出現呀？”方可憶古撫今。

    “還是要變革體製，”強哥一針見血地：“我們洛陽現在流行一句話：寧修十條路，不造一座橋。”

    “為什？”

    “很簡單啊。修路容易，壞了可以修修補補，不會有大問題。而造橋就不一樣了，一出問題那就是人命關的大事故，各級領導都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他們寧可修路撈錢。”強哥苦笑著。

    方可無語。

    當地方執政者唯利是圖、罔顧城市的曆史印記、不顧一切拆舊換新。那，其本身就已經是無底線、無道德的始作俑者。民心不古，不正是因為這些“害群之馬”的“上梁不正”嗎？往更深層次去，“上梁不正”的根本原因在哪？還是在於漏洞百出的體製。連方可這樣的fer都知道利用遊戲bug玩西甲聯賽無限外援，何況是在一個並不善於建立並完善體製的國家？在這方麵，英國是值得我國學習的楷模。美國、rb、新加坡的富強，其背後都有英國體製的身影。與中國同為東方古國，文化若即若離的rb，明治維新後學習英國的君主立憲製，皇仍然在國家內部擁有巨大的影響力。而幾十年後的5000年封建中國，卻導演出溥儀被驅逐出皇宮，最後做rb人傀儡的鬧劇。泱泱古帝國，封建曆史世界第一，在現代卻沒有一個形式上的傳承皇帝，這種斷代，讓人欷歔、感慨、扼腕、歎息！

    三後，方可和多米尼克把工作做完了，準備第二回去。這時強哥過來告訴方可，晚上他們設備經理在市區某特色飯店請客吃飯，方可和多米尼克愉快地答應了。

    下班後方可與多米尼克準時到了飯店。飯店的內飾比較古樸。賓主8人包括其他設備供應商的兩位德國人和一名中國人，還有強哥、強哥的領導、強哥的弟，大家按照次序坐下。由於菜和包廂都是預先已經訂好的，人一落座服務員就開始上菜，隻見都是湯湯水水的菜肴。這時強哥介紹，這一頓就是有名的“洛陽水席”，每一道菜都要有湯水。方可暗想，又長見識了。大家開啤酒暢飲，氣氛開始熱烈。這時一位古代公公模樣打扮的人，頭戴宮監帽，身穿唐代內侍服，左手手臂掛著個拂塵，並不多的胡子刮得十分清爽，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各位客人，非常歡迎光臨本店。喲，還有外國的朋友！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咱家敬各位一杯。”罷從隨行的服務員手中拿起一杯白酒，酒桌上的諸位也立刻端起酒杯，迎著公公的笑臉，大家一飲而盡。看來這個插曲也是這家飯店的特色。公公敬完酒，朝眾人作揖，一句“諸位慢用”，就離開了。

    由於有德國朋友在，洛陽方麵的東道主也是十分好客，大家推杯換盞，不知不覺，兩大箱啤酒都已空空見底。經理還要求服務員上酒，方可考慮到不能太失態，與德國人商量後，德國人決定finish並邀請客戶去酒吧一探。強哥與經理都是有家室、穩重的人，於是剩下的6個人又一道殺奔酒吧，他們直喝到淩晨1點，才相互道別。

    漸漸熱了，方可所從事的這個行業也是熱度依然。做實體經濟既累又不賺錢，許多有錢人寧願把錢緊攥在自己手中。當發現某個行業利潤豐厚的時候，他們就快速投資、急迫投產，以期掙快錢使財富增值。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過得並不幸福。除了成提心吊膽手的鈔票縮水貶值之外，他們總是速戰速決，在浮躁心態的影響下渾身充滿著焦慮。一個幸福的企業家，應當是像華為的任正非那樣，有遠大的理想和目標，有克服萬難的決心和意誌，用股權利益激勵的方式聚集一個強大的整體和團隊，在自己感興趣的某一領域長久鑽研和發展，並最終取得成就，享譽海內外。

    江陰又有一家公司準備要投產。勒夫就安排方可過來，鑒於他已經獨當一麵，這次他需要帶一個叫吳奇的新同事。江陰，北挨長江，與對岸的靖江遙遙相望。這個地方，經濟極為發達。在華西村老書記吳仁寶的帶領下，江陰一直雄踞全國百強縣榜首。新建的五星級酒店，純黃金打造的“金牛”熠熠生輝，吸引著朝鮮的女大學生們來此做服務員。據，每年華西村會定時挨家挨戶發黃金，重量在半斤至一斤不等。

    方可與吳奇來到了客戶現場，這有四台新式設備需要定位安裝。方可打算帶著吳奇做兩台定位，待吳奇學會之後再讓他去定位剩餘的兩台。定位的工作雖簡單，但要做細卻並不容易。德國人一般會用工具箱的細線拉出一條中線來，作為機器的中心線，接下來會在分段的機器上再畫中心點，然後用鉛錘沿著機器的中心點去比較他那根細線。這樣的精度能控製在毫米以內。對於寬敞的車間來，誤差偏大一些其實肉眼也看不出來，但深受德國人影響的方可，似乎已形成一種偏執，眼不能容進砂子。兩時間，他帶著吳奇，定位完了兩台設備，結束後用尺一量，兩台幾十米長的設備，前後間距隻差毫米。

    吳奇很遺憾地沒有與德國人共事過，他看著測量結果，又望一望諾大的車間，不解地問：“需要這精確嗎？”

    “德國人就是這做的呀！我們又沒有時間限製，總歸精益求精一些吧。”方可誠懇地。

    吳奇一笑，不置可否。他與方可同齡，之前在美國公司待過。

    “我們以前用眼睛看看就行了。”

    方可沒有接話，他不知道什。不過他又一次想到了中國與德國軟實力的差距。

    晚上吃飯，兩人都洗完澡下樓。吳奇穿了一身阿森納隊服。

    “你是槍手球迷？”方可問。

    “是啊，你呢？”

    “我也是。我非常欣賞溫格花錢辦大事的經營風格。”

    “我喜歡他的技術流。那你從什時候喜歡阿森納的？”吳奇驚喜地問。

    “大概08年以後吧。004那會兒反而不喜歡阿森納，那套44的固定陣容簡直就是碾壓英超呀。自從玩了f007和008以後，看到阿森納預備隊有大批牛人，而且都是低價買入的，遊戲中經常可以免費租借，也非常好用，加上現實中阿森納總是最賺錢，既鍛煉大量年輕人，又追求最高性價比。因為我個人也喜歡追求高性價比，所以我就開始佩服溫格並逐漸喜歡上現實中的阿森納了。”

    “還有。”方可繼續補充道，“當你在現實中也看到那些牛成長挑大梁了，你就更能體驗那種遊戲與現實契合的樂趣。”

    吳奇一笑：“我大學也常玩f的，與室友聯機玩那種感覺太棒了！”

    “現在還玩嗎？我們可以聯機啊！”方可興奮地問。

    “不玩了，以前玩得廢寢忘食，不辨晝夜，經常餓著肚子不去吃飯，身體吃不消的。”吳奇心有餘悸地。

    方可默然。吳奇的這些，他也經曆過。004年時，他也曾想戒掉f和三國誌遊戲，可是戒除了以後業餘生活做什呢？似乎參加工作以後的閑暇時間也與大學一脈相承。盡管他把舊電腦賣掉，但沒過一個月，手癢難耐的他，又去電腦城整了台新電腦回來。

    “你現在還玩嗎？”見方可不話，吳奇又問。

    “嗯，它每年升級一次數據庫和引擎，感覺很棒的。”

    “那你還是沉迷進去了，那也是“毒”啊！要心了。”

    “毒？”方可第一次從一個f玩家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評價，他無法理解這個字的意義。因為大多數晚上，f都讓他過得充實。

    吃完晚飯，吳奇去看電影了。方可不愛看，就回房間繼續玩f。上個利茲聯存檔已經英超奪冠且拿了歐聯杯，雙前腰41陣型大放異彩。於是再用個老牌強隊諾丁漢森林吧，這多年在英冠打拚也一直不能出頭，力爭用三個賽季打入歐冠，第四個賽季拿歐冠冠軍。

    這一晚，時光又像愛因斯坦對工人們解釋的通俗相對論一般，飛速流逝。當方可哈欠連，極不情願地離開椅子上床時，時針已過1點。

    最近一段時間，方可總會在白感到疲乏，可是隻要到了下班，吃過晚飯，他的大腦似乎就會分泌一種興奮劑。全身在打了雞血的狀態下精神抖擻，與機共舞，其樂無窮。曲黎敏曾，電腦是大惡魔，攝人魂魄。當一個上了癮的人，坐在電腦邊狂玩不睡覺，何嚐不是這樣呢？現在的手機低頭族也是如此吧？

    彈指又是一月，吳奇跟著方可在江陰學習了不少技能。如方可所計劃的，剩餘兩台機器由吳奇來定位和安裝。當他喜滋滋看著自己的傑作時，方可拿尺把前後間距測量一下，兩人同時看到，測量值相差兩厘米。

    “再移動一些吧。”方可建議。吳奇默不作聲地拆掉機件，動了幾下。

    “多動一些。”測量值隻少了幾毫米，方可再次建議。吳奇苦笑一下，又象征性動作一次，見方可還要話，他先發製人：“，就這樣吧，差不多就行了。”

    正好這時勒夫給方可打電話詢問進度。勒夫要求方可去gd佛山，把江陰留給吳奇和王波，這兩人是之前美國那家公司的同事。

    “請順便把電話交給奇。”勒夫。方可連忙遞給站在一旁的吳奇。

    “你好，勒夫。”

    “你好，奇。你學習得怎樣了？”

    “哦，很好啊，現在我都學會了。”吳奇得意洋洋地道。

    “好，那接下來你也要獨立去工作了。”

    “好的，沒問題！”

    “好一個沒問題（n prble）！”方可心想。他對吳奇的工作態度和能力有些嗤之以鼻。看著他的大言不慚，他又感歎中國這個現代社會是否真的需要像吳奇這樣為人處世。你有二分能力，便要八分，這樣才有機會？真的應該是這樣嗎？他困惑起來，等吳奇掛斷電話把手機還給他時才回過神。

    其實，吳奇有缺點，也有優點。方可也是這樣。

    第二華燈初上的時候，方可已經與吳奇告別，飛抵了廣州。他坐機場大巴來到佛山三水，又打車到了酒店。

    這是方可第一次來到佛山，對佛山的唯一印象是來自李連傑主演的《黃飛鴻》電影，“佛山無影腳”當年也是名震下，在《黃飛鴻之鐵雞鬥蜈蚣》，方可非常喜歡陳百祥飾演的黃獅虎一角。實際上，佛山就是著名的武術之鄉，中國曆史上有“北滄州，南佛山”的法。兩地自古都打鐵造兵器，所以武術流行。另外，佛山又別稱禪城，簡稱禪。唐貞觀年間，在城內挖掘出三尊佛像，因唐朝皇親貴族都極其信佛，所以這挖出的佛像自然是被認為非常祥瑞的，故此有佛山和禪城的法。方可記得三國誌10地圖，華南有南海郡，從佛山有nh區來看，當是此區域無疑。

    讓方可意外的是，在酒店的對麵，竟然赫然挺立著曾經名震一時的“健力寶”工廠。1984年，三水酒廠廠長李經緯，創造性地以“健力寶”命名他所開發出的介於飲料和保健品之間的“堿性電解質飲料”。在當年的亞特蘭大奧運會上，健力寶與中國體操健兒一起，見證了東方古國金牌零的突破。在女排決賽中，中國姑娘們氣勢如虹，以:0完勝美國女排拿到三連冠的金牌。有rb記者發現，女排姑娘們在比賽間歇中一直在喝一種橙黃色的飲料，他將之稱為“中國魔水”，猜測這種魔水對於中國女排以及參賽的中國體育健兒起了很大的促進作用。此事經華南媒體轉發報道，健力寶便一炮走紅，成為國人心目中的驕傲。

    與熟悉健力寶的70後和80後一樣，方可少年時代非常愛喝這種飲料。當時在中國的大街巷，健力寶無處不在，如日中。然而，在1998年前後那場“國退民進”的浪潮中，健力寶終因實際歸屬者政府和實際經營者李經緯團隊的不可調協的矛盾，被三水政府以後來四處可見的“一刀切”的方式，殘忍地從李經緯團隊中剝離，從此便一落千丈、虎落平陽。“內訌”從來不是一件好事！現在的“健力寶”工廠，“門前冷落車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一派蕭條、毫無生機。方可感慨不已，不住欷歔、心酸、落淚。

    一個明顯的事實是，與rb明治維新後創立至今仍健在的百年企業相比，中國近代辦企業的失敗例子實在太多。和rb政府“扶上馬、送一程、任獨立、不幹涉”相比，中國的近代企業總少不了政府自作主張的影子，從曾國藩、李鴻章的“江南製造總局”到解放後的“企業國營化”再到世紀之交的“國退民進”，中國企業在體製不斷變更的大背景下，苟延殘喘、不能自主，其最終的敗局，實在是命中注定！

    愛玩的孟勇已經先一到了佛山。待方可入住畢，兩位好基友來到某蓮花超市買一些吃的。兩個人推著一個購物車買了一些飲料和食品，不覺逛到一個低價處理的書攤，豎起的牌子上，“十元一本”、“十元三本”等字樣特別顯眼。現在的中國，最便宜的莫過於書了，四處可見論斤而稱的書籍。在超市，它也似乎處於一個尷尬又不掙錢的附屬地位。普羅大眾不住發問：讀書究竟有什用？

    對此，作家馬未都有過一番精彩的講述：“讀書有什用？這是一名大學生向我的提問。在有書以來的文明史上這本不是個問題，但進入知識碎片化的時代，這個問題的確成為他或她心底的發問，雖不振聾發聵，卻也發人深思。信息改革的今，任何一個簡單的知識都可以通過網絡解決，穀歌與百度隨時能幫助你解決你遇到的難題，簡單有效而無須辛苦讀書。淺嚐輒止形容網絡上的學習再貼切不過。不求甚解成為了今日大多數人讀書的常態，於是，‘讀書有什用’就真的成為了問題。我做了如下回答：讀書可以讓你與眾不同，腹有詩書氣自華（蘇軾語）即是貼切的一種表達。學校所讀之書可不視為書，故有“課本”之謂。此讀書則是文史子集外加科學一類，讀之與不讀有壤之別。書多讀之士，知恐懼，知羞恥，知艱難，古人以為有此三知方可成人。無此三知僅有人之軀殼而已，惜今這類軀殼充斥視野。讀書的作用為了不成為軀殼而已。讀科學書，讓你多一分理智，多一分邏輯，繼而讓你的分析更準確；讀書，讓你多一分情感，多一分形象，繼而讓你的情感更細膩；讀哲學書，讓你多一分思辨，讓你多一分智慧，繼而讓你的思想更深刻；至於其他學科的著作，讀史學書生發史觀，無史觀則無力以觀滄海，讀玄學書進入深邃，不進入則不知外有……朱熹：‘為學之道，莫先於窮理；窮理之要，必在於讀書。’先賢之語仍是至理名言，不因網絡的出現而改變。”

    當然，對於讀書人來，在超市買這些打折書是很劃算的，因為既能買到正版，也能隻花白菜價。這時候，一本日記本大厚薄的書映入方可眼簾，隻見書上印著三個字“道德經”，作者是道家祖師爺——老子。方可最近腦海總是在糾結一些時常遇到的社會道德問題，比如三現象、食品安全問題、各種無底線無敬畏、城市曖昧的足浴店按摩店等，每次聽到或見到這些，他的心總會泛起一些漣漪，他感覺心中缺少衡量是非的標準。還有啊，剛才和孟勇恰好談到這些時，孟勇：“肉體可以出軌，精神不能出軌。”是電影《手機》的，那，道德真的就是像孟勇的這樣嗎？也許這本《道德經》可以給我一些提示，方可心想。（後來方可才知道，《道德經》雖有道德二字，卻並不是今的道德之意。道德經，其實是上篇道經和下篇德經，從長沙馬王堆出土的早期版本看，是德經在前，道經在後。上篇的道是非常虛無抽象的概念，所謂道可道，非常道，我們很難解釋道是什，隻了解道能產生萬物和支配萬物的平衡。下篇的德，倒是有一些道德的影子。）

    簡單翻開這日記本，看到這樣一個片段: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為腹不為目？”好高尚的情操和追求啊。這本書有些意思！翻到末尾封麵，一張標簽貼著“8元”，不過是一瓶王老吉的價格啊。方可拿著這本冊子一般的書，對著孟勇晃了晃：“買本《道德經》來參考下這個社會。”

    “好啊。”一旁的孟勇笑了。

    從超市回到酒店，方可迫不及待地打開《道德經》看了起來。這是他畢業後看的第二本書。忽然，他感覺這本書很熟悉，好像最近就見過，想來想去，他打開電腦的三國誌遊戲，臥槽，這不就是加10點智力的寶物“老子”嗎？他樂了。看看這本仙書能不能給我加點智力呀！他認真看著，但也許是好久未開卷，不到半個時，方可就哈欠連。他不得不放下書本，洗漱睡覺。今晚沒有打開電腦那隻“大惡魔”，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佛山這家四星級酒店的床很不錯，軟硬適中，方可熟睡後破荒做了一個夢：隻見他站在一片空曠的野外，舉目四顧，身旁空無一物，忽然眼睛瞥到遠處，見一位古裝模樣老者，倒騎青牛，飄飄然有仙道風，往他這過來。待老者近前，方可看得真切，但見其人須發皆白、雙耳垂肩、雙眼緊閉、長臉、慈眉善目樣，方可心以為奇，忙上前彎腰點頭：“請問老仙何人？我為何會在此與您相見？”老仙緩緩睜開雙眼，喝停青牛，看著方可，哈哈大笑：“原來是方可大人，極好極好！老朽何人，他日你自能明白。今日出行，我本不欲點化凡人，然你既與我有緣，可見你已有道心，我問你，你現今可有任何疑慮？老朽將勉力為你化解。”

    “疑慮？老仙真乃神人，我現在確有疑慮。最深的就是現今社會中的道德亂象——笑貧不笑娼，而且，有人‘肉體可以出軌，隻要精神不出軌就可以。’這是正確的嗎？為此我還買了一部《道德經》，希望能從中領悟一些道理。”

    “嗯，笑貧不笑娼，實乃現今我朝一大巨症。方可啊，你可知道，人心不古了，此亦是老朽最為痛心疾首的。我朝開國以來，雖有坎坷，但自第二代領導人撥亂反正後，逐步走入正軌。千禧年左右，國家再次上梁不正下梁歪，各種社會毒瘤發展到今，令人痛心也！”

    “是的，老仙所言極是。國人現在就是熱衷一個‘錢’字，並為此不擇手段。知識分子，尤其是投身於科學技術行業的，由於收入太少，紛紛轉型，累不堪言！放口號尊重科技和知識分子，卻沒有行之有效的實際行動，當然也就引導不了那些對金錢趨之若鶩的人們。那，此種情況帶來的影響會是什樣的呢？”方可憂心忡忡地問道。

    “極為嚴重，極其嚴重！《琵琶行》曰：‘商人重利輕別離’，在商而言，絕大多數是追求物質利益，於精神追求者，非其所重也。雖‘大道廢，有仁義，’但是，在大道沒有真正到來的時候，‘仁義禮智信’這五常還是社會大家庭的精神基石。縱觀中國曆史，沒有哪個王朝會因逐‘利’而強大的。賺錢本身並沒有錯，但隻有內心淡泊名利，才會獲得長久的精神滿足。否則，就是賺再多的錢，精神世界空虛，最終隻會墮落！另外，‘士’地位的下降，也是對於一個國家的前途影響至巨的。‘士’是知識分子，是引領國家走向富強的主要力量，尤其在近代和當代，科技軍事的強大對一個國家的富強幾乎是起決定性作用的。科技的進步，隻有‘士’能夠做到，如果不把重視‘士’落實到實處，國家就沒有前途。”老仙不無憂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