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彩搬到赤蛛穀後,懷上第二胎。高嬡笑問:“二柱,阿媽生個弟弟不好嗎?”
二柱幼年,正值吳忠窮困潦倒。家中斷糧缺米,沒吃過幾頓飽飯。他年過十七,比滿大四歲,但長得文弱瘦,話輕聲細語從不響亮。他想了想,輕聲道:“女孩子,我、我、我還是打得過的。”
白彩扶額苦笑:“瞧這出息。”
高嬡忍俊不禁:“姐姐不必多慮,我看二柱生性淳樸,日後必有福報。”
兩人聊得歡暢,二柱自顧自翻看書籍,自得其樂。
“少爺,有人找你。”廝入屋傳話。
二柱雙眸一亮,放下書,飛快奔出屋子。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高嬡笑道:“你該讓二柱學些輕功,我看他奔起來比兔子還快。”
“那腳力,還不是被揍出來的。”白彩歎氣。
二柱興衝衝跑出門外,四顧無人。他心中奇怪,又一路跑走出穀外,左看右看,還是沒人。他正欲轉身回家,卻被人團團圍住。
為首少年人高馬大,一看就不是善茬。“吳城豐,欠我的錢,啥時候還?”
吳忠早年窮怕了,給兒子起名為碩,字城豐,名二柱。鄉下人大多不識字,名當大名用,一直叫到成年。入駐赤蛛穀後,夥伴們才叫他‘吳城豐’或‘吳公子’。
吳城豐一緊張就結巴:“我、我、我……我問我娘要錢去。”
少年立馬炸了:“你前日這,昨日也這,別以為你爹是尊使就可以欠賬不還。”
吳城豐眼淚汪汪:“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就是這個意思!”一聲爆炸響,震得少年心頭一顫。路人方才還在看戲,可見到這位魔頭,立馬跑開,唯恐避之不及。
一夥少年走上前來,囂張地推開路人。他們簇擁著為首的痞子,盡極恭敬。那痞子身披赤金錦袍,手執翠玉煙杆,拖著一雙木屐,要有多紮眼就有多紮眼。
除了黃滿,放眼五毒教也沒人當得上一聲‘魔頭’。
黃滿撥開不相幹的甲乙丙丁,走到吳城豐麵前,揚聲道:“他爹是尊使,不能欠賬不還。但我滿爺的兄弟,就得另了。”
少年嘴硬:“他欠我了一百兩銀子。”
黃滿麵色一沉,一把扯住吳城豐,怒氣衝衝吼道:“二柱!”
吳城豐不明所以,掛在黃滿魔爪上,不住戰栗。
“你明明知道老子有的是錢,寧可問這豬頭三借。”黃滿怒道,“你是不是不給我麵子?”
這個問題太過王霸,吳城豐不知該如何作答。
“算了算了。”黃銑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從懷掏出張銀票,遞給身邊的狗腿子。他盯著要債的少年,目露凶光,“給我挖個坑,換成銅錢埋了他。”
吳城豐盯著他手的銀票,眼睛都直了。整整一千兩,你跟錢有仇啊!
催債少年們嚇得轉身就跑,被滿爺的狗腿子們按倒在地。少年嚇得涕淚橫流,大喊:“錢不要了!”
黃銑蔑視他,冷聲道:“別跟我談錢,太俗氣!”
你不俗氣,我俗氣總行了吧!吳城豐一把搶過銀票,捂在胸口,一副誰跟我搶我跟誰拚命的模樣。
黃滿瞧他那模樣,忍不住大笑。“區區一千兩,值得拚命?你別逗我行不行?”
吳城豐握緊銀票,急得眼圈兒都紅了。他著急到極點,一個字也不出,連結巴都不會了。
“算了算了,你喜歡就送你了。”黃滿伸手入懷,又掏出一張銀票。“換成銅錢……”
話未完,吳城豐右手一抓,急如閃電,又截下銀票。
黃滿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詢問:“你喜歡錢?”
對啊,我喜歡錢!尤其是一千兩一張的銀票,喜歡得要死!吳城豐心中嘶吼,無奈嘴笨,一句話也不出來。
“喜歡的話,都給你。”黃滿掏出一疊票子,堆在吳城豐手。
吳城豐兩眼一翻,差點兒暈厥。幸福來得太快,來不及準備。他手足無措,呆若木雞。除了銀票,發光發亮的銀票,他啥也看不到。
哈哈哈哈哈,我有錢啦!要不是眾目睽睽,他恨不能手舞足蹈。
“喂……”黃滿在他眼前連連搖手。
吳城豐半夢半醒,毫無特色的平凡麵頰上突然‘啪’暴出一朵萌寵可人的笑容。他弱弱吐出四個字。“謝謝滿。”
“吳城豐!”黃滿每次叫全名,就是揍人前兆,“下次再跟我一個謝字,我就揍你!”
“那你這次不揍我了?”吳城豐縮了縮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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