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斷仔細回想起昨日發生的一切,揮舞的鋤頭不禁停了下來。
那無垢寺的主持九封前來與他敘,隨後不久便宣布閉關鑽研佛法,寺內大事的決定權交由那位深山麵的老僧。
“前輩,我是誰?”
雁斷跪坐在和藹老僧的麵前,認真且充滿渴望地詢問道。
跪坐和盤坐都是坐姿,但修道之風盛行之後,盤坐逐漸取代了跪坐。
追溯如此演變的緣由,就是跪坐沒有盤坐舒服,外加跪坐要先經曆跪地的動作。
跪倒怎看都不是高人一等的作為,因此跪坐被取代成為一種時代洪流的必然趨勢。
在盤坐的人麵前跪坐,其實已經漸漸成為一種屈服和哀求的象征。
如果雁斷有一種叫做化身之帝的傲氣的話,這時候有求於破虛之主的老僧,跪坐表現的屈服和哀求無疑是體現誠意的最好籌碼。
“友不必這樣的。”
老僧人未到,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四麵八方包圍了雁斷,將滿麵驚訝難掩的後者從跪坐變成了盤坐。
雁斷震驚於破虛之主無形力量碾壓之下,自己不可動彈的事實,同時還是對於老僧回避詢問,感覺到了失望。
“你就是雁斷,來無垢寺做客的雁斷。”
老僧如是道。
要不是老僧實力通,雁斷真想一拳砸死他。
擺出一臉的神秘莫測,半憋出一句有用沒用的廢話,偏偏自己還得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簡直……
雁斷長籲短歎著力量弱的悲哀,卻是繼續揮動鋤頭。
老僧居住的大山背後,是一道懸崖。
懸崖峭壁上麵,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草藥。
雁斷懷著心事感悟殺經,險些走火入魔,但做如入定的老僧,絲毫沒有流露憐憫,而是笑對著從死亡邊緣走了一遭的雁斷道:“心緒煩亂的話,參悟殺經是會導致心魔纏身的,若是最後身死道消,未免也太得不償失了。”
於是雁斷隻能按照老僧的意思,走出山洞散散心。
後山陡峭的懸崖長滿了密集的藥草,雖然都不是多名貴的品種,但種類卻非常少見的駁雜。
雁斷一眼望去,甚至察覺了不止一兩種藥性排斥的藥草和諧生長在一起。
凡間藥性相悖的藥草,不少都是生長在一起的。
但修道界不是俗世,藥性往往決定了靈藥本身的“性格”,性格不符的兩株藥草勢同水火,生長在一起隻會兩敗俱傷,盡皆頹廢枯萎。
然而雁斷一眼望去,那些並肩紮根的藥草,不論藥性如何,不論貧貴,似乎都隱約間對彼此散發出友善的意味。
一陣深淵的微風吹拂上來,鬱鬱蔥蔥的藥草香氣四溢,它們似乎在輕風徐來之中載歌載舞起來。
四溢的藥香是它們的吟唱,搖曳接觸的草葉,是它們的綽約舞姿。
雁斷不清楚藥草們有沒有性別之分,但下意識認為它們都是二八妙齡的少女。
飄香陣陣,原本相悖的藥草,和諧地生長在一起,雁斷霎時間覺得心曠神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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