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總是飄渺不定,它如空氣一般無處不在,但亦如空氣那般無法捉摸,唯有旁敲側擊去感知,去參悟。
幻道是無數大道之內最為繁瑣複雜的一種,眾生生存於世間,但幻道卻是紮根於世間之外的相對麵,一個和現世息息相關,卻有迥異的維度與次元。
這種虛實相隔的遙遠,不是簡單的跋山涉水就足以拉近的,它更需要某些不可言狀的特殊手段才能慢慢迫近。
但不可否認的是,幻道入門著實簡單。
隻不過,想要更進一步,或者捕獲那一縷大成的精髓或圓滿的真諦,卻難如登。
世間願意修煉幻道的修道人並不多見,這種本身殺傷力不具規模的道則,很難受到多數修道人的青睞和認可。
入門的幻道威力更是低下。
更進一步艱難無比,且威力不足,因而鮮少有修道人願意侵淫鑽研此道,畢竟得不償失。
正因如此,王不敗追尋許久,也是無果而終。
王焚霜自告奮勇前去苗族,不過是心血來潮而已。
苗族式微,即使有祖先流傳的幻道法訣,但恐怕也是相當淺薄的。
隻不過王不敗別無他法,也隻能讓王焚霜一試。
最終結果出乎意料,但王斷和王焚霜商議過後,還是決定隱瞞起來。
取舍向來不分家。
幻道精髓的取,定然是需要某些舌。
遺憾的是,王斷不覺得取幻道精髓付出的舍足以承擔,因此選擇了隱瞞。
借著星光,王斷和王焚霜感情迅速升溫,隻是礙於場景不對,便暫時打消了更進一步,來深入了解彼此的想法。
一男一女遠遠離去之後,王平從後山的背影麵漸漸顯出了微笑的麵容。
旋即,星光下的王平轉身掠向了七峒,與之一同前往的,還有一柄盤旋於身側的飛劍。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同時布滿血腥。
正如王斷所言,蠻夷之所以為蠻夷,並非他們粗魯或野蠻,而是他們將肮髒汙穢的東西用冠冕堂皇來粉飾,然後就這處之泰然地坦露於大庭廣眾。
而摧毀這些汙穢的唯一手段,就是用同樣肮髒的饋贈。
昔日玩弄肉體的人,如今也被摧殘著血肉,這便是報應。
王斷從來沒有善與惡的準則,他的行事風格,一向隨心所欲。
殺或不殺,純屬興趣使然,而非善惡定論。
王斷想要做,王平就替他付諸行動。
“您要聽?”
王平辦完正事歸來,身上的血腥味還有散盡,他斜斜靠進朝陽,百無聊賴地撚著細膩白皙的手指,向著王不敗道。
“既然你這問了,恐怕就是相當困難的取舍抉擇,所以不聽。”
王不敗望著自己引以為傲的長子,輕輕坐回了木椅。
“看來族長比父親要好聽。”
王平早有預料般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頓了頓,半晌才道:“他們快回來了。”
“所以?”
王不敗劍眉一皺,不怒自威,似乎是對王平言辭的試探和挑釁感到不悅。
“十大君主創建十姓家族的理由想必您心知肚明,這樣的家族勢必走向傾覆,乃至於滅亡。”
王平恍如未覺,他仍然如故地道。
“知道我是誰?”
意料之中的勃然大怒並未出現,王不敗出奇的平靜。
“王不敗,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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