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仰頭看見北鬥星

    時光似水、日月如梭，一晃又是半年過去了。這半年內毫無收獲，除了李彥李覺民林立偉三人攻堅組依然保留外，一些已看到絕望的追求者紛紛自動退出竟爭舞台，逐漸銷聲匿跡。朱麗影已經不在乎竟爭者多與少了，她成熟了，也不以有多少男人追求為榮耀了。隨著年齡的增長，朱麗影已逐漸放棄了幾年前那種放浪形駭不掩飾不檢點，不計後果、無所顧忌的生活。而且張若方的陰影已愈漸淡卻，朱麗影對張若方的思念，已隨時光的推移而逐漸減弱，弱到已不能左右朱麗影的情緒和工作態度。90年以後的朱麗影已不再與顧客爭吵，不再任由情緒來左右工作態度，也知道自己更應該做的是以一個優秀的服務態度來讓人們交口稱讚。一則是她已過了那種棱角分明的年齡，二則是她已無所謂與別人爭執，她認為和誰吵架都對她調換工作毫無益處可言。她已逐漸學會裝好人，這樣對她日後的發展有幫助。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她長得好，本來就已讓眾多的女人憤憤不平，若售貨的態度再長期的惡劣下去，怕必四麵樹敵八麵楚歌，被人群起而攻之，這樣對自己前途決無益處可言。朱麗影的這個觀念的轉變的確給她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這不一定就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但一個追求成功的人，如果在細微未節處多加留心注意，可能會對其有好處。因為機會總是在不經意之際出現，這也可能就是所謂的無心插柳柳成陰或是一鳴驚人一飛衝的由來。

    90年仲夏夜傍晚，街頭霓虹已開始閃爍，百貨公司的商業樓內也是燈火通明。強烈的日光燈管照得人的臉色更亮更白，這一時刻正是應該濃裝豔抹粉墨登場的時刻。縣城的夜生活在夏也是十分熱鬧的，穿著短衫薄衣的紅男綠女在街頭花枝招展地招搖過市逛來逛去。消署的人們隨意地閑適地漫步，正是夏日的黃金時刻。偶爾吹過一陣風，讓身上清涼涼的爽極了。朱麗影坐在櫃台後和女同事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訕著，旁邊又站著李彥李覺民林立偉等幾個人，這些家夥圍著櫃台閑聊，眼光卻時時飄向朱麗影那竊窕的軀體，衝那在單薄衣衫下露出的一大段修長的白晰的頸項和那片賁隆的恰到好處的柔和胸部，偷偷地飄上幾眼，然後戀戀不舍地將視線離開。移不了幾分鍾便又意擾未盡而再度鬼鬼祟祟的衝那段修長白晰和那片賁隆柔和飄上幾眼，不斷地重複著偷窺、移開、又偷窺的動作。朱麗影知道這些男人都在鬼鬼祟祟地看她，她並不在乎這些躲躲閃閃偏偏欲罷不能的眼光。以前她反會故意做著深呼吸讓那原本柔和的恰到好處的部位有些突兀地挺高起來，索性讓這些家夥看個目瞪口呆。現在已是更加成熟冷靜的她，已無意於做這些花俏的勾魂的動作或者有意掩飾住自身這些敏感部位。她對這些貪戀鬼祟的眼光已無所謂。反正勾引這些毛頭子對她並沒有任何意義，她已不屑對這些家夥作這些動作，以讓他們失魂落魄而取樂。朱麗影一邊和女同事閑聊一邊看表。眼見就要到下班時間了。朱麗影在心中暗自歎息她這一又將碌碌無為毫無新意地過去了。這時一對操著普通話的風度翩翩、秀美大方的夫婦從旁邊的櫃組轉過來。這對夫婦衣著很華麗，男的襯衣西褲，皮帶又黑又亮，連皮帶上的銅頭也是又圓又大圖案精美，女的穿著一身合體新潮的套裙，斜挎一個精巧的真皮包，兩人挎著胳膊低笑著用極標準的普通話交談著從那邊的櫃組轉過來。一路行來所有的人都在注目看著這對俊男美婦十分匹配的夫婦。兩夫婦卻目若無人完全不理會別人的注視反應，神態自若落落大方地談笑著漫步商場，走走停停左顧右盼著遊覽著櫃組上的商品，指指點點品評商品的好壞多寡。這兩人一看就是市來客。來到這貧困落後還很閉塞的縣城後，沒有任何可以逍遣的去處。隻好在這個縣城為數不多的尚有一些現代氣息的百貨商場閑逛。來自城市的人很少會來這縣城買東西的，他們隻是為打發時間而四處閑逛。即使讓售貨員拿取商品也隻是看看而已，絕不會購買，所以各櫃組的售貨員都對這對過於俊美的夫婦沒有什耐心，冷漠地被迫取貨，懶懶地看著他們品評商品而不對商品做任何宣傳介紹，這對夫婦也不因售貨員的冷淡態度而不快依然我行我素，很細致地遊覽著，漸漸地他們踱到了化妝品專櫃。這對讓人看不出多大年齡的夫婦瀏覽著化妝品專櫃的商品，完全不被櫃台前圍著的五六個楞頭楞腦橫眉豎目的青年人影響。那女的很詳細地指點了好幾種商品細看，男的也在旁邊挑選，他們的對麵是笑容可掬的朱麗影。不知為什朱麗影一看到這對夫婦來櫃台前看貨，馬上就興奮了許多，很情願地熱情地接待他們，為他們熱忱服務，不斷為他們所看的各種商品做著細致的宣傳和介紹，講解那種化妝品效果更好一些，對女士的皮膚作用更大一些。朱麗影的這種熱情的與其他售貨員截然不同的、形成顯明對比的服務態度，讓這對市來的夫婦也漸漸受了她的影響，很有興趣的聽她的宣講，那女的還對她發問詢，還笑著問她用那種牌子。朱麗影微笑著一一解答，始終以一種熱情的態度來接待他們多少有一點繁瑣的詢。她自己也沒搞清怎會一下變得如此的熱情。雖然她比剛上班時長進了不少，卻一直很少有這種異常熱情的態度來接待顧客的垂詢，或許她從這對市來的夫婦身上看到以往的夢想，或許她隱隱約約的迷迷蒙蒙的將這對夫婦當成了幻想中她與張若方攜手攬腕逛大都市大商場的替身。這對夫婦的確在某種程度上觸動了她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那個最純真最崇高的向往。這對夫婦最終也沒有買任何商品，但朱麗影一直熱情的態度讓他們明顯露出滿意的神色。臨走前朱麗影對他們歡迎下次再來時，那男的用一種奇怪的眼光仔細的打量了她一下突然問了一句：“姐你是姓朱吧？”朱麗影稍微有一些驚詫、她不知道這對夫婦素昧平生卻怎會知道她的姓氏，不過她還是禮貌地點頭是，夫妻兩對視一眼沒有再什和她微笑作別。等兩人走後，李彥他們重新圍攏過來。李彥不耐煩地：“這對夫婦還真煩人，什也不買，還老是問這問那的。”朱麗影白了他一眼：“不買就不能看不能問？李彥啊李彥，幸虧你不是售貨員否則你的櫃組肯定賣不出貨。”李彥被佳人責斥一笑不語，朱麗影也沒再什，她隻是有些奇怪，這對夫婦怎會知道我姓名？有句老話叫福至心靈，或許在這一仲夏夜，朱麗影真的是鴻運當頭福至心靈，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對夫婦是何來曆也想不到怎會知道她的姓氏，但這一次的熱情接待卻是她生命中的一個新的轉折點，讓她在不久之後受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