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尖溢出一些汗，那是被接近晌午的陽光烤出來的，他拿手隨意擦了一下，心情有些鬱卒。

    再往右是秦淼之前占的位置，旁邊便是梁下君。

    而此時梁下君臉上空空，眼空空，隻是眉頭皺得比平時緊一點。

    秦淼輕易就生了氣。

    他妻子死了，兒子快死了，他就一點想哭的衝動都沒有嗎？

    秦淼很想踹他一腳，可親爹不仁，親兒子不能不義，他還是忍了下來。

    梁下君是死後立即成仙的，所以容貌和秦淼印象中沒多大差別，他長相平平無奇，第一次見並不會覺得好看，但看久了也會挺順眼。

    不過，秦淼想像若他是個女人，還是會找個更體麵的丈夫，如此一對比，連濯的形象又高大了許多。

    取笑歸取笑，秦淼還是張開手，將梁下君抱了抱。

    他很的時候就希望梁下君能抱他，可是梁下君寧願抱著一大壇子酒，他五歲之前一直有濃濃的怨念，望向梁下君時眼也總是一半期待一半埋怨。

    後來梁下君死了，秦淼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心積壓的怨念太深，將梁下君一下子咒死了。

    梁下君個子沒秦淼高，在梁上君府上服了多年苦役也比秦淼更瘦，抱在懷就像是攬了個女人，還是個沒有幾兩肉、相貌並不出色的女人。

    隻是這擁抱得在花花公子的花香幫助下，梁下君無知無覺時才得以實現，想想未免有些悲涼。

    懷抱得有些熱的時候，秦淼鬆了手，這時花花公子正走到他身後。

    “你快些，我的花香隻能讓他們入半個時辰的夢。”

    秦淼點頭“好。”

    他向梁上君走去。

    “等等。”

    花花公子叫住秦淼。

    秦淼覺得奇怪，前一秒叫他快點，後一秒讓他等等，這花花公子還真是前言不搭後語。

    “怎了？”

    秦淼回頭探尋，花花公子眼睛在梁下君和秦淼身上逡巡。

    “……你別誤會，他是我爹。”

    “我知道你們是父子。這近千的仙人所做之夢，花香都會告訴我。他夢夢見你了，叫你孩子。”

    秦淼眼睛一亮“他夢見我了？還夢到什了？”

    花花公子凝眸想了想，“我忘了。花香每秒反饋的信息太多。”

    秦淼眼的光猝滅。

    “繼續吧。”

    秦淼正要站到梁上君麵前。

    “等等！”

    又是花花公子。

    秦淼皺眉“再這樣等，我可保證不了半個時辰找到我想要找的人。”

    花花公子卻不話，隻看了看秦淼，又看了看梁上君。

    ……花花公子絕對是秦淼見過的最喜歡打啞謎的仙人。

    秦淼眯著眼睛，倒是有些眉目。

    “放心吧，我不會抱梁上君。”

    此後再沒有“等等”二字了。

    秦淼將骨梳舉起，門牙輕輕打了個旋兒。

    綁著門牙的線向梁上君的方向拉扯，拉到最直。

    梁上君見到了花。

    花和他印象中沒什不同，依舊是無一處不美，美中不足的是有潔癖。

    他激動地上前要去拉她的手，花不讓，她他得先沐浴，再更新衣。

    那就不抱吧。

    梁上君覺得光看著花的臉他已經很幸福了。

    “我們的孩子呢？”

    花“在屋睡著。”

    “讓他別睡了，我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