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曉作詩，吾皇是第一位，下是第二位，一定會突出自己誓死效忠皇帝的決心，必然會表達熱愛祖國的情操。謳歌政治，稱頌社稷，看到城外一棵枯草都能聯想到國之興亡貪官有則。

    薑曉不滿“我作的詩怎能是無趣？”

    “這種愛國家愛人民的詩多半是那些仕途不得誌的人寫出來的，認為自己的權位配不上自己的才華，於是扯了幾嗓子抱怨，真等到國家危亡了，這些個書呆子除了作詩蒙蔽皇帝蒙蔽自己還能做什。哥哥你明明整日混沌度日，不做大事，卻在詩意氣風發，怎不無趣？”

    薑曉很不認同薑雨煙的看法“我整日貪得明明白白，怎就混沌度日了？”

    薑雨煙被他的振振有詞堵得不出話來。

    薑曉便問“你拿這本詩集來我這應當還有些旁的事吧？”他往椅背上一靠，眼神微睨著她。

    薑雨煙有些緊張，但她也不假話“這詩集當中有一首詩，我很喜歡，的是作詩的人愛上了已婚之婦，雖求之不得，卻日思夜想，然後跑去窗外偷偷看她，有一，那婦人發現了他，問他為何在窗外偷看，他因為喜歡，那婦人便輕輕地笑了。哥哥……”

    薑曉聽到一半便明了薑雨煙的來意，他站起身，兩手撐在桌麵上，傾身靠近她。

    “雨煙，妹妹！秦榛他已經成親了，他有妻子，將來還會有孩子，他愛他的妻子，將來也會愛他的孩子，他們之間，沒有你的地方。而且你也知道，驚羽善妒，不願意秦榛來見你，你們之間，是絕無可能了。”

    薑雨煙倏然落了淚“可是哥哥，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嗎？為什秦榛不能呢？如果他願意娶我，我做妾室也沒有什不可以。”

    “你是傻了？我們薑家有權有勢有錢，我禮部尚書薑曉的妹妹要淪落為給別人作妾？”

    “我覺得沒關係，就算被別人笑話也沒關係。”

    “你！你究竟是怎了，你一向想得開，怎在秦榛的事上就跟我強上了？秦榛是好，可是世上好的又不止秦榛一個，江南某才子雖然作詩窮酸了些，可外貌品性也還不錯，你就移情別戀一下有這難嗎？”

    薑雨煙眼睛哭得有些腫“哥哥你沒有喜歡過女人，所以你不懂我。我們三個從一起長大，十幾年的情意，那個女人來了不到一年，卻把秦榛從我身邊搶走了。我不甘心，如果秦榛不能來找我，我就偷偷去看他，總有一……”

    “總有一什？秦榛隻當你是妹妹，你再怎找他，想著他也無濟於事，驚羽為了他連仙身都可以不要，是個有膽魄的好女子，我薑家的女兒可不能做出毀人婚姻的事。”

    “如果不是驚羽，秦榛會娶我的，那年我們去城外南山上麵抓野兔的時候他過的，他我長得漂亮跑得又快，還會烤兔子，他想娶我回家。”

    薑雨煙一點一點回想，年少的事，那些沒有驚羽的存在的事，她從來都記得清楚明白。

    “雨煙，我真想把你給娶了。”

    當時，秦榛就是這的。

    薑曉回憶了半，才想起有這回事，他癱坐回椅子上“我的傻妹妹，那是因為你烤的兔子太好吃了。”

    “不管因為什，他了，便是了。”

    薑雨煙聲音放慢放緩，臉色突然很冷，一雙眼睛如魔怔般，牢牢鎖著虛空中的某個地方。

    薑曉是第二次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第一次，是在秦榛和驚羽的婚宴上。

    “妹妹，你聽哥一句勸，不要再執著了。秦榛這個人沒有什花花腸子，娶了驚羽便隻有驚羽了，那些通房，妾，暖床的，他沒用過一個，你是插不進去的。”

    驚羽驚羽，哪都有這個名字。

    “那……如果驚羽沒了呢？”

    薑曉一愣“嗯？”

    薑雨煙卻不再細“哥哥，既然你不肯幫我，那我便自己來吧。”

    薑雨煙自此絕食，不吃不喝，對外事不聞不問。

    這是心病，薑曉知道。

    隻有秦榛是那相思病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