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禮的是你！”其中一位太監哼了一聲，“別廢話了，快押回去換女裝。”

    “救命啊、救命啊！”偏要跟你們唱反調，我才不想讓自己女扮男裝的身分被揭穿，這樣我哪能活到明啊？

    太監咬牙切齒，隻手摀住我的嘴巴，同另個人暴力地把我扯出門。我扭動身體，不死心地反抗。誰知外頭是更多的宮女太監，他們全部圍了上來，把我押進不知誰的寢宮。

    我的四肢各被一個宮女架住，動彈不得。她們分工合作，有的替我穿衣，有的替我梳妝。我已經怒到七竅生煙，麵若魔鬼，她們仍舊能完成妝容。

    宮女執起銅鏡，要我好好瞧瞧現在的樣子。

    但我都沒有一點心思在這上頭，隻想著怎讓梓棘禦下地獄！臭子，我一定讓你哭爹喊娘！

    “你不笑嗎？明明是個漂亮的姑娘……”

    我抽著眉角、撇嘴，心想現在的表情可能像太妹吧？

    “走吧。時候也差不多了。”

    什差不多？我明明是個太監，讓我穿上這種皇後裝束，他到底想做什？雖然不想承認自己有“二婚”的經曆，但那是迫不得已啊。我不想在自己人生，添加第三筆“成親”啊——

    我還來不及反抗，就被一群宮女拖行到大殿。

    “各位姐姐，行行好。咱們商量一下，讓我出去，你們不會少好處的。”我苦苦哀求，就是希望她們手下留情。但她們充耳不聞，猛施力，就把我推到高台上。

    文武百官正對著梓棘禦上表道賀，看到我這突出的存在，頓時嘩然。

    更可悲的是，我沒有站穩，整個人撲倒在高台，我下意識地護住肚子。幸好沒有撞到，卻讓自己摔得狼狽。

    我不禁咒罵，“你們這些宮女，走著瞧！等我宰了梓棘禦之後，你們死期也不遠了。”

    一雙臂膀將我攙了起來，“無事吧？”梓棘禦麵露憂慮，環住我的腰身，把我帶到台中處。

    我氣得快要心髒病發。這子還敢問我有沒有怎樣？明明這一切都是他在鬧騰，為什倒黴的都是我？我想把他的手推下，卻因為幾千名的官員在場而作罷。

    他是新皇登基，若被我這樣攪和，威嚴都沒了。

    但我秦曦，絕對不會善罷罷休。待登基大典結束後，我一定要修理這個子！讓他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朕能有今日，都是因為秦姑娘。若非她的智慧，朕不可能順利鏟除笛氏，穩定絜國政局。”他握住我的手，眼底噙著情意，莞爾笑道：“朕能遇到秦姑娘，是世上最幸運之事！”

    我尷尬地扯著嘴角，不知道該不該笑。心立時咯一跳，按這個節奏，梓棘禦該不會想當眾對我告白吧？不要啊，我已經沒有力氣拒絕他了。真的很累，尤其是他一臉頹喪的模樣，誰心會好受？

    見我默不作聲，他繼續道：“朕懦弱，是她讓朕有了勇氣……朕能有所成長，都是因為她……若非她，朕早就死在城外了。”

    我深吸口氣，想出聲阻止他別再了。但話語哽在喉間，吐不出來。

    他凝著我，眼波流轉，“朕不懂情愛，也不懂人世。卻頭一次想把一個人永遠留在身邊……”

    這子隻差沒“我喜歡你”，就完成這場告白大會了吧？我覺得不能讓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隻能使出殺手了。

    我先輕嘔了一聲，刻意皺眉，再開始狂嘔。並假裝頭暈目眩，往他身上倒。對不起，梓棘禦。我不可能留在這，當初我接近你的目的，也隻是為了能救回冥煌而已。

    我緊閉雙眼，聽到他的大吼，“禦醫呢？快傳禦醫！”

    “陛下，那大典……”

    “得了，結束吧。”他不耐煩的話語響遍大殿。

    我突然覺得旋地轉，感覺自己浮在空氣中。

    出乎意料的，他順利地把我送回他的寢宮……不對啊，為何讓我待在這？這完全逾禮了。我呼吸急促，再度閉上眼，擔心自己裝死的功力不足，被他識破。

    但他似乎很著急，叫了好幾個禦醫過來診我的脈。

    期間我還聽到好幾個禦醫恭喜他，“恭賀陛下，秦姑娘懷有龍子。”

    我徹底無言了，肚子的寶寶，到哪都會被認做“龍子”。這樣的胎教好不得啊，我可不想讓他繼承皇位、變得和冥略一樣陰險。

    “朕知曉，朕是問你是否還有其他病症？”

    “這……秦姑娘應患有心病，脈動不律，把診久了便能探得。”

    “會死嗎？”我似乎聽到他話的焦急。

    “隻要按時服藥，就能壓下病症……”

    我沒再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覺得自己很累，幹脆睡著省事。

    我睜開眼，不知自己是睡著還醒著。總覺得沒有睡飽，打算闔眼再休息一下時，門“砰”地一聲，讓我彈了起來。

    我皺著眉心，朝木門望去。一道頎長的身影佇在門口，沒有動作。因為色晚了，房又沒點著許多燭燈，我看不清楚麵貌。卻心知肚明很可能是梓棘禦。

    我是要繼續裝死，還是把床讓給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