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德妃到了也沒轍,得等昭華公主前來。
等昭華到的時候,屋已然沒了那重的血腥味兒,菡萏被侍衛製住,麵上有血跡有淚痕,也有報複過後的欣喜,卻唯獨沒有懼怕。她高昂著頭,絲毫不畏懼這些所謂的娘娘、公主、太妃。在她而言,報仇就是唯一存在的意義,大仇得報,縱使身死也安然。
陳貴太妃勸道:“公主,無須再看了吧,賀氏如今的模樣,實在是”
昭華道:“無妨。”
賀氏臉上匆匆蓋著一塊白布,褶皺都沒理整齊,血漬洇濕布料,勾勒出隱隱麵部輪廓來。
昭華身邊宮人掀起一角,露出被縫在一處的唇瓣,再往上麵,這宮人手也忍不住一抖。
昭華挑眉:“算了,著人安葬了她。”
陳貴妃道:“公主,賀氏是罪人,該以何等規格下葬呢?”
“規格?”昭華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句啼笑皆非的回答,“貴妃娘娘看著辦就是了。”
賀氏死了,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總是要跟太上皇與四皇子一聲的。昭華看見太上皇躺在床上,枯萎的肌肉讓他看起來也極其衰老,“父皇,女兒來看您了。”
太上皇懶得抬眼去看,隻是默默偏過了頭。
昭華也不像新帝一樣,會笑意盈盈的湊上去刺激太上皇,她隻是淡淡一句:“跟父皇一句,賀氏死了,父皇不必太過傷心,羅氏讓人用針線縫上了賀氏的嘴,她身子虛弱,經不起這折騰,一命歸西了。可惜了,聽宮內老人,這一來,賀氏就算到了陰間也不能告狀。”
太上皇總算是有了點反應,“你們能讓她活到現在已經算是、算是時間久了”
他一句話都要頓上三四次,昭華每次心隱隱有些同情就會閃過周皇後的臉,太上皇再怎淒慘,換來的也全是麻木了。
“父皇別這,倒像是我們對不起賀氏。打從女兒記事起,父皇對賀氏的寵愛就是有目共睹的。歸根結底,這事兒,都得怪在父皇您的身上。若非您寵著她,她與老四何來的膽子敢爭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昭華截住太上皇要開口的話,“您是想問,什叫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嫡庶分明,打從皇祖父那一輩兒就亂了根,您深受其害,但是卻並沒有正過來此等風氣。再句不中聽的,您那四兒子,若是真的有治理下、從嫡出太子手中搶到了這個位子,我也不什。您看看您的好兒子,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貪贓枉法,您還護著如同眼珠子一般。”
“父皇,看走了眼了。”昭華刺激完了親爹,又吩咐奴才給四皇子捎個信兒,“跟他一聲,賀氏死了。”
太上皇卻道:“等”
這一個字,成功挽留住了昭華離去的腳步,“父皇還有什吩咐?”
“羅氏”太上皇艱難的擠出幾個字,定下羅氏命運,“陪賀氏一道、一道走。”
昭華抿了抿唇,“父皇對賀氏,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既然如此,我偏偏不如您的意。您想讓羅氏給賀氏償命,得了吧,賀氏如今,連給我母後償命的資格都沒有。她的債,要四皇子要您一起慢慢的還。”
“回、你”
太上皇沒想到如今連昭華也完全不聽自己的話,扭過頭去,隻看到女兒越行越遠的背影。早在不知道什時候,他已經親手將自己親兒女越推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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