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晚,梟寞於府中樓獨坐,烈酒當伴,此刻夜空如同潑墨,隱約可見密雲翻滾朦朧,無星無月,隻覺得冷風一陣陣吹過。
他痛飲一杯後,低歎一聲:“好。”
有侍女拾階而上,緩緩向著梟寞走來,腳步聲輕盈,她雙手拖著純白的狐裘,恭恭敬敬道:“老爺,色深冷,添件衣裳再飲吧。”
梟寞笑笑,招手,“過來坐。”
侍女嗯一聲,便過了去,狐裘置於一旁。
自家老爺的性子她很清楚,話到了便行,至於老爺穿與不穿,不可再進言,老爺向來都很有自己的主張而討厭他人再二的建議。
梟寞看都沒看那白狐裘。
“那是我父親去世前送給我的,本來不想要,因為看見了,就總覺得愧對梟氏,不配繼承梟姓。”梟寞。
侍女不敢作任何回答,隻是老老實實坐著聽著。
“昨日翻箱倒櫃又見著它,便拿出來晾一晾,卻忘了收回去——你方才也了,這很冷,你穿上它吧,我覺得會很漂亮。”
侍女沒有推辭,她的確很了解梟寞的脾性,畢竟自己已經跟隨他十年了,而自己真正快樂的活著的時光,也就是這十年。
遙想十年前,她還是乞兒,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甚為淒慘,而下乞丐何其多?梟寞隻不過是在那個命中注定的時間走到了那個乞兒命中注定的轉折之地,然後拉她出了苦海。
自那以後,便相許十年至今。
梟寞看著披上了純白狐裘的侍女,嘖嘖稱讚道:“果然,比那些所謂的雍容閨秀,要漂亮多了。”
侍女臉頰緋紅,低眉頷首,不敢直視梟寞的眼。
“眠,明日將有一場雪,你隨我一同去欣賞美景,就穿這件狐裘。”
“是。”
這一刻,梟寞似乎不再是那個隻知道玩樂的年輕富貴老爺。
“唉!眨眼間,你都十八歲了,論嫁人年紀,算大齡了,這是我的疏忽,你可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在府碌碌終日,你得有個歸屬。”
“哦,隻聽老爺安排。”
“想想你日後你出嫁的時候,我就心疼,那得什人才能配得上我的眠啊——真的,不論血緣關係,你就是我的親女兒啊!哈哈,想我梟寞二十幾,就有了你這個十八歲大的漂亮聰慧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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