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自地平線緩緩升起,漫長的黑夜總算過去了。
畫楚安睡了一個時辰後醒來,看見畫憶仍舊守在塌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發呆,神色倦怠。
“哥,你就這一直坐著!”他撐起身體。
他明媚的眼眸布著幾縷血絲,輕輕一笑。“楚兒你該下殿去了。”
如今已會做夢了,哪敢睡,生怕不受控製再驚著弟弟。
畫楚見哥哥麵容憔悴,一個勁的拽他睡覺,他隻好躺下身去。
畫楚盯著他閉上眼睛後,滿心歡喜的洗漱了一番便禦劍下殿去了。
畫憶在塌上輾轉翻覆,並沒有特別濃的困意,便又起來。
柔和的陽光灑進房間,他在鏡子前坐了下來,平靜的審視著這張臉,將散落的長發用手捋順,綰起一半的發絲順至後腦隨意打成一個發髻,將一根木簪插上,耳後青絲柔順的灑在肩後。
走出房間時,念劫也正好從花千骨房中出來,二人相視。
念劫看著眼前這個利落的男子,會心一笑。
他將多年披散的長發綰起,將這天人風姿賦予的麵容展露在豔陽之下。他終於能夠麵對自己。
“看來你是想通了。”念劫說。
他莞爾。“有你在這兒盯著,想不通亦無法了。”
“你看起來有些疲倦。”
“肉體凡胎,豈能與仙人之軀相比。”
念劫打趣的說。“若是羨慕,大可拜入我門下。”
日光下,微風和煦,二人相視笑開。白衣勝雪,落落風采,如這壯麗島嶼上的兩抹輕煙。
泉融偷偷溜上絕情殿時,畫憶和念劫正在院子下棋。
她呆呆的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二人,已有十日,笙簫默不準她上絕情殿來。她思念心切,顧不了那許多,總覺得再不來看一眼,她心愛的男子,她日夜期盼的男子,便會消失不見。
念劫察覺到有人站在身後不遠處。“我一時忘了布下結界,要不然,我去打發她走。”
“不用了。”畫憶將手中的棋子落下。“是我失約於她,該麵對的,終須麵對。”
泉融看著畫憶慢慢向自己走過來,他依舊是那個從夢境之畫中走出來的男子,每次見到他,怦然心動的感覺自然而然就占據了她的思想跟靈魂。
她是這樣的渴望著他,渴望他皓月般清冷出塵的容顏,渴望他清瘦偉岸的身軀,渴望他飛揚奪目的青絲,渴望他深不見底的孤獨。
再沒有什,能比這渴望更炙烈,更陶醉。寧願粉碎成灰,隨風飄舞,祈盼輕輕拂過他的眉梢。
“我有話要跟你說。”畫憶看著她滿目的癡迷,輕歎出聲。
她歡喜的笑開,唇角有兩個好看的梨渦。“什話,你說。”
花千骨在絕情殿中漫步。
桃花瓣如春雨般灑落下來,溫柔的棲在她纖長的指間。
她看見畫楚蹦蹦跳跳的朝自己奔過來,俊秀的臉上有梨花般的燦爛笑容。
她滿目灼熱的張開雙臂等他撲入自己的懷抱。
他終於來到麵前,卻從她身上毫無阻隔的直穿而過。“母親!”
畫楚徑直撲入一個陌生女子的懷抱中。
她看著那女子的臉逐漸從模糊中呈現出來,是泉融。身旁站著眉目無限溫柔的那男子,是她畢生追逐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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