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劫一路抱著畫憶找了一間背陰空置的房間,他已在懷一次次虛脫又驚醒。
他將畫憶放在塌上,畫憶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力氣支撐,撲倒在塌上,一手向後摸索著那根紮得他體無完膚的硬物。
“別動!”
畫憶聽見一聲嚴厲的喝止,手無力的垂掉下去。
念劫找出蠟燭點燃,拿著剪刀在燭火上炙烤。已別無他法,畫憶的身體被花千骨灌入太多仙力,若施力強行療傷,隻怕他這身軀再承受不住了,隻能用一般的方法來救他。
念劫用剪刀剪開了畫憶後背的衣服,那紮入他血肉的銀簪子離心窩隻差毫厘。看著他掩在血汗下深不見底的傷口,一向冷靜的念劫亂了心神。小心的將手探過去,捏住那簪子漏在血肉之外的雕花。
“忍著點。”
畫憶側臉眉目緊蹙,低喘間感覺到那種連皮帶肉被抽走的刺痛,胸腔抖動,咳出一攤血後失去了知覺。
隨著簪子的拔出,噴濺的血漿染了念劫一頭一臉,他慌亂的用手指去撫畫憶的鼻息,診畫憶側頸的脈搏,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
念劫施法潔了身上的血跡,飛身下殿找了一些極為珍貴稀有的藥材。平日就對醫道養生甚是了解,運用熟握。
回到絕情殿,開始仔細檢查畫憶身上被血掩蓋的傷。脖子上有傷口,背上有傷口,側腦發絲間有傷口,剩下的全是被捶打的內傷,體內有亂串的真氣支撐著他的命,卻也無法疏導。
念劫找了個有木桶的房間,將一些藥材混入滾沸的水中,萃力凝成一鍋深色的冰湯,將畫憶身上的衣物除盡後抱起置入木桶中。
畫憶在這冰冷透骨的寒意和藥力鑽咬傷口的劇痛中醒來,不自覺的發出叫喊。
“你也知道疼。”
念劫站在一旁板著臉說。
畫憶扭轉著身體,無法抵擋這不斷鑽入血肉,散遍全身的痛楚。
“這是何物,怎會如此難以忍受。”
“自然是藥了,忍著。”
念劫看著他齜牙咧嘴,痛苦難當的樣子,卻還在忍著不吭叫出聲。
畫憶實在無法忍受,抬起手下口就咬。
念劫一把製止住他,撩起自己的衣袖將手遞到他唇邊。
畫憶什也來不及思考,不受控製的咬住了念劫的手臂。
劇烈的齜咬,渾身抽搐,他額邊爆出一根根青筋。
念劫將頭扭轉過去,不看他一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渾身彌漫的巨痛漸漸變為酥\/麻。畫憶回過神來,心驚的發現自己正啃住念劫的手臂,連忙撒口。
念劫迅速抽回手,將被咬破的傷口掩進袖袍下站起身來,全然無事的冷眼看著他。
畫憶羞愧的低頭一笑,嚐到口中別樣的腥鹹,什也說不出口。
念劫將一塊不知何時在清水中浸透的棉布遞給他,橫眉冷目的說。
“半個時辰後才能出來,把臉擦幹淨,我去看看她。”
他接過棉布,淡淡的說了一聲。
“謝謝。”
模糊中聽見念劫疾步離去和開門關門的聲音。他渾身齜癢酥\/麻,又累又困,已再使不出一絲力氣。這湯藥從後背和脖子的裂口中不斷鑽入身體,仿佛在衝刷著他所有的矛盾與糾結。
他終歸是對她說了,他賭贏了。可是今後又該如何,他又要以什樣的態度來麵對她。他的計劃被全盤打亂,兩年之後,她會否再一次絕望。
他了解她,她所有的欲\/念與自私,他卻是甘之如飴的愛著。他不再怨她,不再害怕麵對自己,卻背上了更沉重的包袱。對她表白,卻又什都不能給她,多可笑。
時間在他腦失去了印象,他模糊中聽到有人拉開門走進來,那種味道是念劫無疑。
念劫見他依舊滿臉是血,根本就沒自己擦過。
“已過半個時辰,為何還不出來?”
畫憶睜開眼睛,發覺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試了許久也動彈不了。
“我起不來。”
念劫二話不說,挽起衣袖就要去抱他。可那隻被咬破的手一伸進湯藥,傷口處就刺痛難耐,他縮回手在空氣中甩了兩下。
畫憶側目看著他的樣子,不禁莞爾。
“你也會疼。”
這是赤\/裸裸的報複,念劫一下子竟不知說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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