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還是很冷漠。
很多次股藍問他關於續命的問題,他沒有回答,隻是用淡淡的口吻:“我帶你回來,不是為了解釋你的困惑。有些事,我不想解釋,有些事,也解釋不了。”
“隻要你知道,你還能多活幾年,就夠了。”
股藍看著他旁若無人的臉,忍住了想打人的衝動。
枳木在曲風穀的朋友名為羅素,幾年前也因續命相識。羅素的臉與股藍有幾分相似,不過,比股藍更柔和些。
此次枳木前去,並不單是為了探訪友人,也是為了更深的了解曲風穀的構造。作為世人眼中的移魂者,在這,他的靈力消失的十分幹淨。當初他已經清楚告知了羅素可能要麵對的情況,可他依然執意要回來。結果便一直沉睡,無法喚醒。所幸穀並不大,地處偏僻,隱蔽的好,倒也無人發現。枳木無意違背羅素的意願,因此一直將他留在這,幾年過去了,他依然未醒。而枳木,這多次的考察,一無所獲。
朋友身體微恙?嗯大概是聽錯了。
“我實在不明白,曲風穀哪有問題。”
枳木在問股藍。他知道得不到答案,也沒奢望。不過聊以解憂。
屋內沉默了半晌。
“能多活幾年”股藍突然開口,“我從來沒想過。”
“嗯?”
“人常善惡終有報,我時常在等我的報應。”
“可這話,其實是自我安慰吧。”
“我做了許多錯事,但老,怎不長眼呢。”股藍話的表情很平靜。
“我想不通。”
“我想不通的事還有許多,例如,你,和給我命的人。”
“但又如何呢?”
“曲風穀於你,又如何?”
近傍晚時分,室內還未點燈,顯得有些黯淡。
枳木看著股藍的雙眼,道:“曲風穀於我,的確算不上什。”
“但有些事,你真的不懂。”
股藍看著枳木,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枳木回家的這些日子,股藍跟他學會了釣魚。
起初股藍想過回城,隻是擔心自己會有什異常反應。在半路上就掛掉,未免死的太難看。為了保護自己的一世英名,不,準確地,是惡名。他決定待在枳木身邊。等到一切無礙的時候再走。
但枳木的無趣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過往歲月中,股藍最喜歡的是美食,其次是美景。縱然犯過許多錯,可大部分時間他並不後悔,沒有良心,活得快樂。當然,這是瀕死以前的人生。
而枳木像是另一個極端,愛好是散步和喝茶,常常會在湖邊一坐一整的釣魚。而喜歡這項運動的原因,也不過是想安靜。
股藍不想被人群圍觀,隻好和枳木一同釣魚。湖冰在不久前融化了,有魚在水下遊動。股藍沒有什耐心,隻是望著湖水發呆。而枳木卻能保持專注。隻堅持了幾,股藍就徹底放棄了“釣上一條烤起來香噴噴的魚”的想法。
“枳木,”股藍看了一眼在旁邊一動不動的他。
“嗯?”
“你活得真無趣。”
“噢。”回答也是如預期般無趣。
“不了,我今有點事。不能陪你釣了。”股藍朝枳木笑了笑。
枳木沒有理他。
股藍站起身,從湖邊走出了府。
這是他第二次在善水城內逛街。第一次雖狼狽不堪,卻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至少心中寬慰了些。
沒想到此次一出門,便聽見路邊的書人正在講他的故事。
他湊上前去時,故事已經到了尾聲。
卻依然聽得他啞然失笑。
書人抑揚頓挫,唾沫橫飛:“您猜怎著,那惡人股藍就在路邊喂了老虎哩!”聽眾頓時爆發出一陣“嘖嘖”的聲音。人群中有幾個孩,露出害怕的神情。
“這老虎,您是不是為民除害?”
“那時人都奔走相告,大快人心!”
“這位公子,您是不是?”
書人講完了故事,人群慢慢散去。
“是。”
果然惡名昭彰,這快就被寫進了話本子。所幸,善水城的人,並不知曉他的麵容。
穿紫衣的少年在街上走著,有些艱難。
他輕輕踏進一家飯館的門檻。隨便挑了個座位。
他坐在座位上,忽然想起那的藍衣男子,心中升起幾分煩躁。
沒想到前麵一桌的客人也在聊他的話題。
“聽啊,他是真的殺了很多人,連一個活口都不留!”
“你知道嗎,知道內情的人都他瘋了!”
“嘖嘖,太玄乎了。”
“你還別不信,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怕他!你看看,他欺壓別人一輩子,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就是可惜,不知道長什樣子。”
“若不是已經死無全屍了,還真想看看這張臉有多可怕呢”你一言我一語,都嘲笑得得意。
股藍聽著他們的話語,聽著他們的恐懼,嘲笑。埋著的頭,沒有任何表情。
二端了菜來,股藍拿起筷子,第一口被嗆到了。他咳嗽了幾聲,聲音有些大,前麵一桌的一位客人回過頭來對他喊道:“兄弟,慢點吃!別噎著嘍!”笑得憨厚。
股藍沒有抬頭,那大漢也不在意,轉過頭繼續談。
正當他們要走的時候,股藍卻站起了身。
“各位,弟想打聽一件事。”
“據股藍死前曾被人放了毒,才會神誌不清去清山。”
“弟想知道,誰給他放的毒。”
“若是有知曉內情的懇請告訴弟,弟與股藍此人有不共戴之仇。若是知道了,弟登門拜訪,一定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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