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枳木和卿荼在談著什。

    股藍在旁邊搖著椅子默默聽。

    “那曲風穀的人怎辦？”枳木在問卿荼。

    “既然已經死了，就別管了。”

    那日卿荼把手從那人身上拿開時，枳木看見的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枳木大概猜得出經過。

    他會移命，但生平極少動用此術，除非對方意義非常。

    幾年前，為羅素續命的途中，出了點意外。

    枳木不是神，易容術又十分難以看破。因此在最後幾，便是換成了另一個人，枳木也未發覺。

    未曾想，黃雀在後。

    過了幾個月，“羅素”忽然要到曲風穀去。股藍曾經在此處測試過自己的靈力，完全不起作用。但終於還是拗不過他。帶他回到了曲風穀。

    便一睡不起。

    想來，鬼烏該是在那人續命後盯上的他。而之所以選擇曲風穀，則是因無人打擾，適於修煉。

    “等等什是鬼烏啊？”股藍發問。

    卿荼看了他一眼。

    “鬼烏，就是人死後的魂魄，因為肉身不再完整，便要寄居於他人之身。大多會選擇死人，或將死之人。”

    “那寄居之後會怎樣呢？”

    “到了一定的時間，一部分鬼烏就會散盡濁氣，重入輪回。”

    “至於另一些，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股藍蹙起眉毛，他很想知道卿荼是不是在胡八道。轉頭看枳木，倒是聽得認真。

    好吧，股藍承認，人間的稀奇事，比想象中多一點。

    “不問鬼烏了，我想知道，我們為什要去找羅素？他是誰？”

    “股藍，你還記得時給過你玉佩的那個人？”

    “玉佩？”股藍摸了摸脖子，兩條魚交纏而成的玉。

    幼時在路邊玩耍時，股藍曾遇見過一位白衣公子。

    那人仿佛知道他名姓，遞給他這玉佩時還了些什，可他記憶有限，全部忘掉了。

    他低頭認真研究那玉佩時，白衣少年已經走掉了。他想還回去，卻無處可尋。隻好留在身邊。

    “卿荼，那個人就是羅素？”

    “是。”

    “還以為是與我同歲的人。”

    卿荼看著股藍，似笑非笑：“羅素的容顏是不會改變的。”

    “他不是人。”

    股藍差一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被嚇的。

    枳木在為他續命的第一就發現了他的異常，此刻倒也沒有意外。

    他隻是有些惱羅素在續命時不告而別，才會被人趁虛而入。此番尋羅素，一是與卿荼相同的想法，而是想問問他當初臨走，為何連隻言片語都不留下。

    “那他是什？鬼？神仙？”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逗你玩的！”卿荼眼淚都快笑出來。

    “股藍，你怎越來越傻了？！”

    股藍看那張笑得像花一樣的臉，手癢的不行。

    “不過他的臉，這多年來，確實沒有過變化。”卿荼換了閑淡的語氣。

    “之所以要找到羅素，是因為你，我，枳木和他都有關係。”

    “一些迷局，隻有他能解開。”

    “那我們應該去哪找他？”

    “木水域。”

    “那是哪兒啊？”

    卿荼沒理他，站起身來，出門看了看色。

    “大家收拾一下，待會出發。”

    枳木起身，股藍默默停下了搖椅子的動作。

    三人行。

    他們從善水出發，要途經吳陽，衛目等幾座城，以及一段荒野才能到達木。

    粗粗算來，也要幾月時間。

    正是氣漸漸熱起來的時候。

    股藍一行人先到達了吳陽。在朝街的客棧挑了一家歇腳。一進房間，少年就把門關了起來。走到卿荼麵前。

    “卿荼，你那的是什迷局？”

    對方並不意外他突然的動作。

    “阿藍，你記得你母親是怎死的？”

    這並不是一個讓股藍願意回憶的話題。他沒有動。枳木看他的樣子，自覺走出了房間。

    “有人下了毒。”少年看枳木出了門，才低頭囁嚅。

    “誰下的？”

    良久的沉默。

    “不知道。”

    “羅素他可能會知道。”少年猛地抬頭。

    “他當年目睹了全程。隻可惜，後來不告而別，我也未能知曉內情。”

    卿荼看著股藍，有些擔憂。“我當初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怕你衝動。阿藍”

    “我知道”，股藍停頓了一下。

    “謝謝你，卿荼。”

    湖冰融化的第109，股藍的情緒漸漸恢複正常。在吳陽城的這幾，他多次做夢。

    夢回到了時候。

    那時他母親尚健在，隻是因位卑而不得不屈居人下。孩童頑皮不懂事，他又活潑，便常常闖禍。每次都是母親賠罪，而父親則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於是自幼便有了對“父親”一詞的恐懼。

    直到他慢慢長大，發覺了母親的不易。便學會討好，努力學習知識。起初也確實得到了一些注意，家族的人稍稍對待他們好了些。可好景不長，他不知道他的出眾會引來禍事。七歲私塾放課後，他被告知母親自盡。

    股藍從旁人的眼神中看見憐憫、得意、厭惡。

    他知道事情沒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