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感情是個瘋子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長風歌一曲 本章:第一章:感情是個瘋子

    當麵試的頻率和換衣服一般時,其實,麵試官也就是一個人。問的還是那些問題,回答的還是那些答案。創新在那些沉穩的麵試官手已經沒有作用。當然,他們也不需要這塊土地,正如他們不需要在生活中旗幟鮮明。

    這是正常的,因為不正常的就是瘋子。在我看來。

    可我就遇到了這個麵試官——一個不正常的瘋子。

    這是間怪異的辦公室,四周牆上掛滿各式各樣的手繪和摹本。東西方繪畫齊聚一堂,充滿了強烈的視覺衝擊。麵試的隻有我一人。麵試官也隻有一人。我們隔著桌子入座,然後一直保持沉默。

    麵試官二十七八光景,一頭短發顯得格外精神。白襯衫領口的口子已經解開,隨意得有如春的慵懶。透過領口,我可以看到他消瘦精致的鎖骨。他的肌膚很好。娘們樣!我心暗道。

    我知道在我觀察他的時候他也在觀察我。他的嘴唇很有特色,單薄如石榴花瓣般潤澤。如果僅僅隻是這些,那隻能明他是一個有著女人潛質的男人,而不是一個不正常的瘋子。他之所以不正常,是因為他的開場白。

    “你的睫毛真好看。”他,同時雙手十指相扣。修長白皙的手指似美玉雕琢。

    “謝謝。”我先是詫異,然後笑道。這個讚美式的開頭的確不正常。

    “你認為大學應該學什?”麵試官拿起桌子上的筆開始旋轉,有些漫不經心。

    “生存技能。”我思忖一會道,“進入社會後能夠憑此解決吃穿住用行的生存技能。”我之所以這回答,因為我想到了我剛出校門時本以為能夠大展拳腳,不想一切從頭開始。現實中所學習到的本領的實用性是大學不可比擬的。我甚至產生一個月工作的收獲遠遠超過四年大學學習成果的錯覺。

    大學在積累。我還有這個答案,可我沒。打開視野放大格局,我更有這個答案,可我依然沒。先不大學生整日在忙些什,工作中的學習效率確實是安逸的大學不可比擬的,溫室的花朵徒有其表罷了。環境逼迫人,這句話一點兒也沒有錯。

    “僅此而已?”

    我點頭,不想解釋。與其一些虛的,還不如實實在在來的好。經世致用比詩詞書畫更能解決溫飽。

    “我不覺得。”麵試官搖搖頭,“大學隻需學一門課程:自我認知!”他一字一句道,“自我認知,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一切都將建立在此基礎之上。”他似乎忘了這是麵試,“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他指著高更的那幅畫得擲地有聲。

    我終於確定自己遇上了瘋子。照他的理論,每個人都需要變成哲人。於是,全世界的哲人坐山吃空後感受到肚子饑餓的呼喚,又開始田間勞作。世界又變回了俗人的世界。俗人舒服,俗人自在,俗人有人情味,俗人才會有溫暖。這是我以他的理論按照我的邏輯所做的推論。

    “這隻是一幅畫。”我之所以投簡曆這家公司,隻因它的高薪水高福利高待遇,但我絕不願意和一個瘋子共事。

    “畫本身就存在某種意義,不然就沒有畫。”他似乎被我的無動於衷激惱了,“就像你,沒有意義的你也就沒有必要存在。”

    他得很不客氣。我也板起笑容。

    “抱歉,隻是打個比方,不要在意。”他又道。

    “我是個人物,人物的意義就是過好人物的生活。對別人有沒有意義我不管,但對我自己有意義就好。”我也沒必要給他麵子,麵子是自己爭的。雖然我懦弱了點,但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主。

    “人物有大智慧。人物更能體現人類埋藏在血脈中的堅持!”他毫不在意我語氣中的強硬。我覺得這並不是一場麵試,更像是一場辯論賽。麵試官激動地走到《伏爾加河上的纖夫》麵前,指著那些目光呆滯,像牲口一樣賣命拉纖繩的纖夫,“你看看他們,即使成為了行屍走肉,他們仍在為他們所為的,為他們所堅持的,頑強不屈地堅持著!”他握緊拳頭,在畫作上敲得砰砰響,“或為活著,或為妻兒,或為父母,或為某能夠富裕的夢!”

    “這才是人類最偉大的根!”終於把話完,他揉著疼痛的手背,坐回座位。

    我瞠目結舌,看著麵試官的表現。心想:列賓一定不會想到,百年之後還有人會為他的一幅畫作的摹本發瘋。我再次確定自己遇上了一個不正常的瘋子。

    “都隻是為了生活。”我,“飯都吃不飽的人一到晚談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又有什意義呢?”

    “你希望有什樣的生活?”

    “討個老婆生個孩子吃好穿好有房住。”我可不願繼續和他形而上學。人活得實在點,多好!

    我突然想到了玲。

    “你就沒有夢想?”

    什叫夢想?就是夢的想法!這種空幻,虛無縹緲的東西又不能當飯吃。我腹誹著。我承認我是拜金主義者,前提是我回家看到的不再是茅屋三兩間,不再是爸媽為了幾個錢頂著烈日或暴雨在外頭勞苦勞命!

    “沒有夢想,你覺得你的生活會成功?”見我沒有回答,他又問道。

    “成功是我定的,標準在我。”知足常樂是我這種人物最明白不過的了。何況,知足常樂又不代表不思進取。

    “那你總有目標吧?”麵試官似乎對我有些失望。

    “賺錢。”我也對他很失望。

    “你被錄用了。”麵對我的錯愕,他微笑解釋道,“至少你很坦然。”

    這樣的結局反而搞得我大不自在。

    “不過,你不能成為我夢想的夥伴。”麵試官正色道,“你隻能成為我和你自己賺錢的工具。”他話還是這難聽。

    “如果你願意來,下周一早上八點來上班。”的確,見到他這樣的麵試官,正常人都不會來的。看來,他還有點自知之明的。

    真是個瘋子!不正常的瘋子!不可思議的瘋子!

    離開這個瘋子後,我就去找老k。過完年從家出來,飯還沒吃個穩當就趕著去麵試,現在才有時間去他那。村年節的味道越來越淡,已經有兩年沒有舞龍燈了。如我這一輩的人都外出打工,回來過年的人也是稀稀落落的,更別村宴。傳統風俗在青年們積極進城打工賺錢的當下,正逐漸消失。伴隨著老一輩人的離去,那些傳統手工藝也開始失傳。

    走在高樓林立,道路寬敞明淨的城市,我看到的不是繁華,而是逝去的風俗,倒下的淳樸民風,矗立起來的一張張陌生僵硬的麵龐,滋生出的一段段麻木人心的故事。我麵對城市微笑,還未開始,就已收尾。或許因為我本質還有著泥土的氣息。我從農村走出來,我是農民的孩子,我使用的還是農民短淺的目光,我運行的還是農民簡單的思想。我告訴自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人們最喜歡宣傳的就是有些噱頭的壞事。而好事,習慣了沉默。

    可是,龍燈是否還會為農民舞動?城市化的速度讓我們必須輕裝上陣,我們手已經一無所有。請等等我們!我聽到有人在背後的陰影喊,等我們收拾些東西,我們已經失去了太多。跫音回蕩,驀地獨自寂寥。

    找到老k時,他正穿著工作服,頂著全身的油汙鑽出車底。

    “子,回家過個年,精神許多!”老k蓬頭垢麵,茂密的胡須看去有些日子沒有剔了。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我遞上煙,給他點上,“回家休養生息這久,哪能不好呢!”我摘去老k頭上的一張枯葉,看向他,“反而你憔悴許多。”

    “還不是那幫崽子,好了過完年回來,現在還不知道跑哪兒鬼混!”老k抱怨道,“年輕人心浮氣躁,就是教人不安心。這不,這兩忙得我都瘦了八斤!”老k比劃手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這條路總要走的,隻是時間長短問題。”好高騖遠,急功近利的過程走過了,才會懂得腳踏實地的好。“對了,聽城摩托車禁行了?”我問道。

    “沒辦法,摩托車妨礙交通。”老k歎了口氣,一臉落寞,“而且,不知哪幫混球在城飆車,噪音汙染,聽還撞死了人,這事鬧得……”

    “那你家的那些摩托車?”我問道。老k並不做修理摩托車的活,他收集摩托車純粹是愛好。他剛進城拚搏的那些日子,摩托車已經在他靈魂烙下了印記。鐵騎回鄉進城,是家常便飯的事。

    “哎,就為這事,你嫂子才跟我鬧心!”老k無奈搖頭。“車庫的賣不出去,我現在都不敢收購了。”看得出他還很不甘心,以他嗜車如命的性子,隨便賤賣,還不如全爛在家。

    “還是先想辦法賣幾輛掉!”我委婉地勸。“畢竟都堆著也不是一回事。”我真擔心重了,他鬧性子跟人急,一輛不賣還大肆收購。“咱們農民工大軍對鐵騎的需求量還是挺大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老k明顯敷衍我。

    “對了,我的車子咋樣了?”我隻好岔開話題。

    “給你保養得好好的呢!”老k笑了。

    “唔,我可沒錢支付這保養費啊!”我故作愁眉苦臉狀,“過年時為了供養七大姑八大舅家的那群童子軍,我可是大出血啊!”我誇張道。

    “別哭窮,咱更窮!”老k一眼識破我的奸計,“放心,咱們雖窮,可還不至於死扣著你的腰包收入來算計費用。”

    “國際原油價格不是上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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