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溯看著他徹底沒了呼吸,歎了口氣。她看向凶手,扯下麵巾問道:“你引我出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殺人?”
“你是聰明人,我想做什你自然知道。”黑衣人陰陽怪氣地道:“我的好師妹,見了師姐,怎也不問個好呢?”
風溯直視她的眼睛,道:“我和你已無師門情意,何以叫你師姐?”
黑衣人怪異地笑道:“風師妹當真薄情。”
風溯不想和她絮叨這些有的沒的,她們二人的恩怨糾葛如此長久,三言兩語也不完。她彎腰拔出音幫主胸口的匕首,淡淡道:“你的刀莫要落在了這。”
“師妹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她接過匕首,“這刀是師父送我的,我記得她還送了你一把,你甚是喜歡,便日日帶在身邊。”
風溯冷笑一聲,譏諷道:“你是要用感情拉攏我嗎?”
“師妹想多了,我不過是想問問,你這匕首可還一直帶在身邊?”
“自然。”風溯抿唇,不知對方葫蘆賣的什藥。
樹林中刮起陣陣陰風,音震屍體的發髻在怪風中被吹開,發冠竟掉在了地上,頭發吹亂一地,頗有幾分恐怖。
黑衣人笑了一聲,笑得很是刺耳,“師妹啊師妹,許久不見,你竟會撒謊了。”她笑容漸漸散去,“你的匕首分明送給過別人,不過是她後來又送了回來。”
她提到許牧,風溯的身子僵了一瞬,卻很快恢複正常,淡然道:“當時我急著抵債,不想事後還會與她有交集。”
黑衣人看著她,不再話。半晌,她隔空震裂了地上屍體的外衣,將一塊布吸入掌心,慢慢擦幹匕首。
她這些年來用風溯的身份殺貪官奸商,卻用自己的身份濫殺無辜。這是她第一次以風溯之名殺人,隻因為一個人。
——許牧。
黑衣人瞥了眼樹林,微微一笑,道:“你不必解釋,以你的身份,何以用這貴重的東西抵債?師妹,我隻問你,我若是殺了許牧,你會如何?”
風溯瞳孔一縮,喝道:“你敢!”
黑衣人收起匕首,慢慢道:“我敢不敢,可不是你的算。”
話音未落,她的身子向後驟退,風卷落無數綠葉,恰好遮住了她的身形。風溯無意追她,等她徹底消失,才回過頭看向涼透的音震,同時一陣頭疼。
她果真猜對了對方的意圖,卻沒能救下這人,想必要讓許牧失望了。
那嫉惡如仇的捕快定然會自責一番,自己不應睡得早,還會自己應時刻跟蹤音震……
風溯想著她的反應,搖了搖頭,在地上拾起一塊碎布,蓋在他的臉上。林間風大,她又用石頭微微壓住了布。
做好這些,她起身打算離開樹林,卻見林子走出一人。
那人身著捕快服,腰間別著官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眼睛死死盯住地上的屍體。
來人正是許牧。
風溯微微一怔,回憶著自己是不是哪出了紕漏,沒等她想完,許牧已站定在她麵前。
兩人默默相視,風溯多年混跡江湖,不喜和無關之人話,但也算伶牙俐齒。可這會兒,她突然不知道該些什。
“阿溯,我聽你解釋。”
許牧靜靜地站在那,束起的頭發隨風飄揚——那還是風溯為她梳的。
風溯看著她,張了張嘴,道:“我不知如何解釋。”
她若是如實解釋了,許牧恐會誤會自己隱瞞她實情;她若真的欺瞞許牧,對方既然能追到這,必然不會信她。
如此這般,她幹脆不。
許牧在她麵前向來無害,現在露出這副嚴肅的表情,反而更令人慌張。
沉默片刻,許牧蹲下身|子,檢查音幫主身上的傷口。音震身上隻有這一處致命傷,但凶手力道極重,不僅插了心口,刀刃的餘力幾乎還震碎了他胸腔內的其它部分。
她緩緩站起來,風溯問她道:“你何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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