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所謂之三昧真火,灼的並非皮骨,而是心念。向死而生,隻有經曆無盡生的渴望,並能坦然麵對死亡的人,才有繼續活下去的資格。”
此,一念既成,那三昧真火便再不灼許驚。
方才還在化龍化虎的三昧真火,此時倒是安靜了下來,它化身成一彎赤溪,靜靜地流淌在許驚的身邊,能感覺到的也隻有絲絲溫熱,再也無蝕骨之痛。
木幹暖生火。
隻有木才能將火的作用發揮到極致,當火勢減緩退卻,鼎中木力自然開始流淌,它代表的是治愈與生長,當青色的木之力繞上許驚之時,近乎枯竭的血管竟然出現了活機,而且隱隱亦可覺骨肉也在生長中。
“這,便是另一種世界的力量嗎?”
就在這瞬間,許驚心中生出了隱隱地向往。
此刻,鼎外。
雀鳳穩坐台上,定態如山。
凝神控力,操血力於微毫之間,引精氣於鼎虛之空。
此刻已至‘聚丹化形’的關鍵階段,當不能有任何閃失,若因自己一絲疏忽導致祭煉失敗,那便是千年的功夫潰於自手,功成已是唾手可得,決不可功敗垂成。
許驚一時神思微滯,再回神時,忽聽異動,尋音望去,但見鼎內半虛之空,一點金芒拉出赤血星尾,正忽快忽慢地旋轉。
“這是?”
許驚趕忙定睛看去,隻見那金芒後,似有一顆赤金丸初具形態,金澤雖耀眼,血氣卻很重。
“難道,這便是雀鳳心心念念地所謂‘血丹’嗎?!呸!魔頭,他癡心妄想!看我不碎了它!”
許驚臉色一沉,接啐一口,霍地,拔身而起,右手一探,落下之時,翻手再看,掌已經多了一枚赤金丸子,取放二指間,輕力相加,隻聽得“哢嚓”一聲,登時碎作了渣。
“想不到,這看似神奇的丸子碎聲像個玻璃彈珠,不過質地可差的遠,。”乍時捏碎,許驚隨將笑起。
“不!”
龍應台上,一聲怒吼驚動地!
“何人!何人敢碎我心血?!”
許驚笑未收時,一席赤潮卷過,但見鼎口青壁上勾爬了一赤紅邪影,那血色邪影如一團烈焰,根本看不清是人是鬼,卻見火勢越發大來。
“螻蟻!竟會是你!你今壞我大計!老夫定將你扒皮削骨,碎屍萬段,讓你求生不可,求死不能,拿命來!”
雀鳳在震怒中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的血力還在燃燒,周身都化作了火焰,赤紅的眸子激射出的紅光,掃上許驚的那一刻,已是怒衝下鼎來。
“謔!”
不待得許驚如何反應,三昧真火已化成炎龍,飛嘯迎擊。一番纏鬥,火焰龍尾竟將那邪影雀鳳死死縛在半空,一如那先前困住許驚的海帶。
“何為!為何單單灼我,那凡人他更該死,毀我心血,破我心智,為何不讓他給我去死!”
雀鳳被真火團團包圍,縱是半步虛空也難踏出。相反,他越是陰狂戾氣,死鬥不休,那灼燒之感便會越發疼痛。
“彼時我受的乃是蝕骨之痛,此刻你受的卻是噬心之刑,若不退去,當心神魂俱滅。”許驚望著那一團赤紅,徐徐道。
“區區螻蟻,你休得猖狂,就算你逃得過灼殺,今日你也逃不出老夫的五指山!”
“哼!老匹夫,大我上萬年,你才休得猖狂,我若身在彼時,定要你伏跪舔靴!”許驚破口罵道。
“你!你!你!吼!”
雀鳳聽後憤怒已達頂點,長大吼一聲,怒震火龍,遁出鼎外。入鼎雖不過半分,然而他的臉卻已被三昧真火灼下了大片血肉,縱是身骨亦有露出,血白大片直目難視。
“嘿!這老匹夫,雷聲大雨點,想來這噬心之痛縱然是暴跳如雷也難以將之遮掩。”
眼看老匹夫退去,許驚正欲鬆口勁氣,不料腳下大鼎卻猛地震顫起來。
“!”
老匹夫一時氣急,手沒了招,隻能怒化狂牛,肩背夯鼎,縱然是下策,隻要能擒了那該死的螻蟻,一切盡可在他身上數倍找回!
“這是?不會吧,這老匹夫竟然在以身撞鼎?這下可大事不好了!若是鼎身傾倒,我便是那覆巢之鳥,豈有完卵?!”思慮至此,許驚立時慘叫一聲。
“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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