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這就結束了，狄涼呆呆站在巷子。

    “走啊，還在等什？”少年急切地催促。

    “不走。”

    狄涼拉起司如的胳膊，一路狂奔。不管路上的人用多奇怪的眼神看他們，隻要跑，不停地跑，逃到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去。

    隻要這個人在眼前，不論是真的還是假的，隻要能多看一會兒，多讓他存在一會兒，就是眼下的全部。

    逃……走了？

    喜悅一下子充滿大腦，溢得人有些頭昏腦漲，狄涼感覺暈暈乎乎的，好像聽見少年了點什。

    “……唔。”

    什？狄涼停下來聽。

    “廢物。”

    啊！狄涼從衛雲淵身邊驚醒，暗暗喘著氣，看見不太熟悉的帳篷布，和微微透進來的陽光。

    不止一次了，從那起，狄涼不知道做了多少個這樣的夢。

    狄涼扭頭看看，看見身邊的人還在均勻地呼吸，嘴角微微張開，不知道他的夢發生了什好事情。

    微微扯開簾布，被樹葉層層過濾漏進來的陽光照在衛雲淵的臉上，他的睫毛顫了顫。

    狄涼就這看著，覺得好像一切都被治愈了，至少可以暫時忘記其他的事情。

    有時候忘記也是一種快樂，不管是否永久。

    “咦……”衛雲淵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才反應過來這是在野外。

    抬頭，看見狄涼在旁邊，盤腿坐著，啃了一隻紅色的蘋果，哢嚓哢嚓的。

    他側著打了半個滾坐起來，理理頭發，蹭出去，漱口，套上要穿的衣服，蹭回來，躺下。

    狄涼就這啃著蘋果看他外外忙活，罷了張口道:“別睡了，走了。”

    “給個蘋果唄。”衛雲淵平躺著伸手討要，看狄涼啃得這香，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低估了蘋果的美味了。

    事實證明他的猜想是對的，一下子經曆了那多事情，根本沒有安安穩穩坐下來吃水果的時間，僅僅是蘋果的甜味就感覺隔了千年。

    “嗯……”不出什溢美之詞，也沒空讓咀嚼停下，他急吼吼地啃完這個蘋果。

    “走！”衛雲淵胳膊一揮。

    “哪去？”

    衛雲淵訕訕回頭:“你沒想好嘛？”

    “沒有啊，不是要去找你師傅的嗎？我怎知道去哪。”

    他抓抓後腦勺，又一屁股在石頭上坐下來。

    我們再看會兒風景吧好不好？

    狄涼在後麵踹他：“起來，再不走水都要喝光了。”

    “哎喲喲喲喲，你輕點兒，我的老腰啊，信不信我改給你原樣奉還給你啊？”衛雲淵動身就要去追。

    “哎喲不孝子啊，要打老爹噢！還改，爹地這，疼啊！”狄涼捂著胸口以示痛心疾首。

    “不要改？那就今！”衛雲淵暴起，繞後抬腿要去報複狄涼，狄涼敏捷躲過。幾圈鬧下來兩人氣喘籲籲，竟有些累了。

    “走了咯？”

    “看風景嘛！”衛雲淵又要坐下。

    狄涼忍無可忍，上前左手抓起行李，右手揪著衛雲淵的後脖子衣領處。

    “走，去廣陵。”

    “啊？我們半路下車不就是為了不去廣陵嗎？”

    “你是不是傻子，半路下車是讓別人沒法預測我們的行蹤，萬一車夫出賣我們，回頭追的人查過來，不還得查完整條路？”

    “哇，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他們被我們團團轉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