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藥姬狀似黯然的離場，吸引不了幾個眨眼的瞬間，畢竟一個家族體係並不會因為某個個人停止運轉。

    今時今日的主角，其名為古月方正。

    在座耆老很快便重新收回了注意力，絲毫沒有因為離席了一人顯出任何異樣。

    很好。

    一切如常。

    躲在其他人背後的古月凍土見狀，這才不著痕跡的擦了把額頭虛汗。

    換做今日之前，無論如何他也不會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這一幕。

    自己那蠢笨的外甥，不過一聲大喝，竟將古月藥姬駭得大楞當場，片刻後更是如喪家之犬一般逃離。

    在他、乃至於絕大多數人眼中，事實便是這樣。

    神奇、不可思議、荒謬絕倫……

    任由這群老人窮盡智慧，也想不出足以形容這一幕的詞匯，乃至於他們心中除了不可名狀的震撼，無可名狀。

    身為事件導火索的古月凍土，心中難免惴惴不安。

    哪怕他覺得除了離去的古月藥姬之外，應該無人知曉此事，可那份心慌，在外甥古月方正那一掃而過的瞬間，依然達到了巔峰。

    ‘我隻不過是想將那東西多保管幾年罷了，對他們兄弟又沒什損失。’

    ‘對，方正不是方源，他沒有那聰明。’

    ‘他一定和其他人一樣，看的不過是古月藥姬，肯定沒有注意到我。’

    ‘就算瞧見了我，以他那腦子……’

    “族長大人，我還有話。”

    不過幾瞬，有人虛度，有人迷惘，有人愁腸百緒。

    對言司典而言，這短短幾秒，足以稍稍更正一下自己今日原先的目標。

    眼角餘光瞥見古月凍土隨著自己這一動作，手臂僵直，放在額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可笑樣子，心中便是一笑。

    終究……

    不過是個鼠目寸光的人物罷了。

    這種人物，有實力那便不妨一腳踢開，免得礙了自己的事。

    此刻的方正還沒到這個地步的實力，那便將其拿捏在手心吧。

    “嗯？”

    古月博此刻再看方正，那是怎看怎順眼。

    甲等的希望，新蠱的出現，古月藥姬的臣服，似乎無一不在彰顯這個孩子的不凡。

    ‘難道這就是傳中的命所歸？’

    不止古月博一人如此做想，當堂耆老眼中俱都閃現著複雜的神光。

    又有誰真正注意到，場中那名少年掌中蠱蟲微弱的光芒，雖然微弱，卻一刻未停，與之輝映。

    如同看不見的心之手，控製引導著每個人的心緒。

    場中又何止古月藥姬一人受了影響？

    心道之威能，在無人知曉的前提下發揮的淋漓盡致。

    僅僅憑借這一次的對撞，方正相信，自己堅強不屈的弱者一麵已經印入了在座所有耆老的心中。

    人類對於弱者，尤其是己方的弱者，總比更願意帶著善意幫扶一二的。

    這便是方正今的目的，早已達成。

    這還要多謝古月藥姬啊。

    來不及感謝離場的最大功臣，麵對古月博欣慰的目光，言司典不敢怠慢，按著心中剛剛想好的腹稿道：

    “方才學生一時無理，全因胸中抑鬱難平、甚至憤懣，實屬年輕氣盛，日後必向古月藥姬大人道歉。”

    “但那一刻的感覺，同樣讓我想起了練蠱時的那份機緣。”